季蓝瞅着他的嘴角, 他的眉梢。
只知道那很迷人,和小姐妹说起的时候,但不知道怎么形容。
不久后情窦初开,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当时是被撩了。
季蓝还小,经他轻描淡写,没领会空姐的做法。
她忿忿不平地说:“她为什么这样子,也太讨厌了!”
季豐那张越来越趋近完美的脸,再面向她时出现了一丝讶然。
摇摇头,算了。
他疲乏地又躺进被窝,纯白的被单盖下去,压下他黑色的卫衣。
季豐闭着眼,语气没什么劲儿了,说:“出去玩吧,我再睡会儿。”
季蓝按住他在被子下的手臂,撒娇地晃了晃。
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每次团圆的节日,他回来,而她总被石曼送去陪外公外婆。
“不要睡了嘛……”
被子下面的季豐纹丝不动。
这个年纪,小孩子都憧憬大孩子的世界,而大孩子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
季蓝只好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
这便看见了雪白的床单上,刺眼的一滩红迹。
她的大脑没震惊堵塞,尖叫着指着那里大喊:“季豐?你流血了吗?”
他紧皱着眉心,抬起头朝下方看过去。
鲜红的血液浸透了被单,季豐看到也惊奇了一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那里是季蓝刚刚坐过的地方。
于是他神情变了变,说尴尬算不得尴尬,说好笑,也笑不出来。
*
季蓝的初潮来了。
季豐是第一位见证者。
季蓝躲回了自己卧室的卫生间,坐在马桶上,一直咬着嘴唇,满脸悔意。
季豐从外面回来,敲门进来,手伸进卫生间的门缝,递过来一包卫生巾。
他终于不睡了。
季蓝盯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怎么抓着这么一包东西。
太该死了,这么一想,她的脸又开始红了。
她接过来,研究包装袋上面的说明。
季豐说:“会用吗?”
季蓝迷茫地摇摇头,才想起他在外面看不到,就忙说:“不会……”
他在外面走站了会儿,抬步走开,并且极不自在地和她说了句:“慢慢琢磨吧。”
当晚的饭桌上,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一次沟通,眼神也没有交汇过一次……
*
最喜欢每一年的暑假,因为足够漫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也有季豐的回归。
如果今年没有补习班和特长班就更好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假期才过了两三天,季蓝就被石曼把接下来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周一至周三提前预习下学期的课程,周四周五学钢琴,周六去舞蹈班练功,只有周日才能休息一天。
石曼放在她身上的心思无比认真尽责,不上班的时候,接送季蓝上下学,经常亲力亲为。
有事还会像其他家长一样,坐在舞蹈练习室的地板上,看着她和别的小姑娘一起压腿,跳舞。
自此就对季豐的关系少了一些。
回国一周有余,石曼一直都没抽空陪陪他,早上季豐说这几天有部话剧上映,问石曼有没有空一起去看。
石曼对孩子的教育别有一套,她严厉时归严厉,在季蓝眼里,更多时候,她和季豐的相处总是很像朋友,不像寻常的母子。
石曼可惜道:“太不巧了,明天要陪蓝蓝去跳舞,回来就太晚了,下次吧。”
季豐很好说话的,点头说了声ok。
季蓝敏感地捕捉到他的一丝失落。
去补习班的途中,季蓝跟石曼说:“石阿姨,你为什么不陪陪季豐?”
她从来不跟季豐叫哥哥,刚开始石曼还会纠正一两次,后来就放任她了。
“季豐已经长大了,不像你,现在还需要照顾。”
季豐已经十六岁,并且比同年龄的早熟一些,算是半个大人了。
季蓝古灵精怪,刚刚对季豐的一丝小愧疚很快就被石曼的话带跑偏了,她兴致勃勃地问:“那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不会管我了,是不是就不用上补习班了?”
*
第二天石曼陪季蓝去上舞蹈课,天黑的时候才回家。
在楼下看到三楼房顶上灯火通明,起伏的房头挡住了一部分视线,还是能看到几个年轻的身影。
季蓝仰脸望着上面。
她知道季豐在那儿,怎么好像还看到了一两个女孩的身影。
练功服都还没换下,季蓝就跑到楼顶去了。
她穿着紧身的黑色舞蹈服和宽松的运动裤,正因为一身的黑色,才没被他们发现。
季蓝喘着气,刚刚开始发育的小胸脯不断起伏,她站在楼梯口,看着面前悠闲自得的几个高中生。
他们在户外烧烤,BBQ配香槟,季豐把石曼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了,怪不得练舞途中,她看到季豐打来了电话,原来是在征求这个。
季豐把靶子也拿了上来,他拉开玩具弓箭,瞄准,开弓。
没有直接射中红色的靶心,偏移的一点让同伴笑道:“心里有事吧?你可不光这水平啊,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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