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忍不住遐想,半晌说出一句:“你爸妈好可惜啊。”
“没什么好可惜的,人生那么长,都说事在人为,可就算什么也没做,有些事情也会错得离谱,人与人是棋局上的黑白双子,这盘棋下得不好了,就是死局,除非高手,又有谁能保证,能完美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路?”
她不知道季豐在那边做着什么,听见他说话时翻书的声音,那么此时他一定坐在他那扇巨大的书架前,习惯拉上窗帘,留下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
季蓝则在对着镜子摘下面膜,洗了脸,准备出去化妆。
她把面膜丢进垃圾桶,走出卫生间时还是问了他一句:“你在做什么?”
他果然说:“看书。”
季蓝没兴趣再跟他讨论他在看什么书,说:“那你猜我在做什么?”
季蓝不发声响地拉开衣柜,在拥挤的衣柜中挑选衣服。
他非常清楚她的习性,发出一声宠溺的低笑,问:“准备穿什么出门?”
季蓝回头在房间四处看看,胆战心惊地说:“你不会在我房间里装了监控吧?”
他一本正经道:“是啊,就安在床头了,经常能看到你背着我都在干什么。”
季蓝不把他的话当真,但实在忍不住走过去检查一番。
听到她的走动声,不说话的时候一定是在找所谓监控头了,他拳头抵着嘴唇,忍不住地笑话起来。
季蓝脸上一红,恶狠狠地说:“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你先骗我?好了不说了,我6点半出门,不用来家里接我了,直接去餐厅吧。”
季豐答应了声,等她先结束通话,却又在无声时被她叫了声名字。
这一次,她又像换了个人似的,简短的两个字被她说的满是怅然,她又接着说:“你说,那我们会下好这盘棋吗?”
沉默中,是他在思考,她不急不恼,耐心等待。
他的书页也不再翻了,季蓝随手取了件衣服抱在怀里,直直躺倒在床上。
两人的手机都贴在耳边,平静之中,或许连他们的心律都是一样的。
季豐说:“会的。”
季蓝嘴角出现笑意,问:“你怎么那么肯定?刚才不还说,人生那么长……”
他轻叹一口气,说:“因为别人是下棋,而我是在让棋。”
“什么是让棋?”
“知道什么让球吗?”
“?你是在讽刺我笨?”
“天地良心,我可没说。”
*
今夜是万圣节,季蓝的西餐厅总爱走在西方节日气氛的前端,餐厅经理发来照片给季蓝,布置得非常有趣味,她就让他们给自己和季豐留了位子,晚上过去用餐。
季蓝来这儿的次数,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自从石曼把餐厅送给她后,大部分重要的大事都是季豐在管理。
她不喜欢管事儿,更怕麻烦,以前偶尔听到,员工在背地叫她二管家,她明知故问,大管家是谁?
员工磕磕绊绊地说:“季、季先生。”
她过来的时候,店里新招的小帅哥还没见过她,领着她进去就坐,还问了她的姓名。
魏经理眼尖地瞅见这一幕,赶紧出来圆场,季蓝问他:“我订的位子在哪儿?”
魏经理笑道:“整间店都是你的,还不想做哪里就坐哪儿?”
她对待手下态度平和,都像朋友一样,少了很多恭恭敬敬的礼貌话,相处着一点也不累。
季蓝:“那我去二楼吧,上面安静一点。”
魏经理告诉她:“席丝小姐和她的爱人在上面。”
席丝来店里找过他,魏经理却没见过苏景林。
季蓝早已不避讳他了,大大方方地上去,席丝一眼就看见她了。
季蓝过去和他们坐在一起,苏景林要了新的酒杯,给她倒上红酒。
他俩穿着情侣款的毛衣,左心口的小口袋里分别绣着米奇和米妮,一定是蜜月时出去旅游买到的纪念品。
苏景林为人低调,也一定是被席丝逼着穿上的。
为配合气氛,吊灯开得暗暗的,从房顶的木头上垂落,今天多了一串骷髅和女巫紫色的帽子,桌子上也摆了雕刻出鬼脸的南瓜。
她一来,席丝就已经看到了手上的戒指,她也早听季豐常跟在身边的助理说他准备结婚了,所以一点也不意外。
“老板呢?今天晚上不陪你过节?” 席丝说。
季蓝说:“他很快就来。”
话音刚落,听到身后有人上楼的声音,季蓝转身,季豐正朝这边走过来。
他下班时的穿着,是脱了白衬衫外的西服,换上一件深咖色的风衣,多了几分随性。
季蓝的眼神是跟着他走过来的,又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落在自己身旁。
坐下时,他从她身后走过,弯下腰在她脸颊上上轻轻一啄。
席丝又是眉开言笑,苏景林也一样淡然从容,微微笑了一笑。
他和席丝都是豁达的人,不管心里想的什么,表面上都是友好和谐。
但是在回去后,季蓝还是挂念着苏景林曾在他们之间的出现。
季豐在家中按了投影仪,晚上的时候,不用拉窗帘,刚好能部电影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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