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哗然!
秦范这番话出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坐死了太子谋害生父的罪行,如此大逆不道品德有失的储君,如何还能坐上皇位?
“谁——是谁指使你来如此污蔑朕!”刘承熙气的手指颤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做出的那些事会在此刻被揭露在众目睽睽之中——他们明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是不是污蔑,太子殿下也不必急,横竖人证不止这一个。”
高彦冷冷一笑,向后看去,就见几个身着医官服的人抖抖簌簌地走上前来。
“诸位可以把当时太子殿下如何收买你们的细节好好说一说了。”高大人捋了把胡子。
“太、太子殿下两月前找到我们……”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其中一个太医用颤抖的语调开口道,“……殿下让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诊脉,不论出什么结果,都要将脉案做的与寻常无异。”
“那你们可知他向陛下的药中下了乌溟丸之毒?”
“一开始不知,可是日子久了,那时断时续虚弱的脉象……”太医的样子看起来都要哭出来了,“微臣们便知这其中有不对了……”
他一下跪下去,连带着其余几人扑通扑通矮了一片:“臣等也不想如此啊!可是……宫中皇后娘娘连同太子殿下,再加上戚家,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臣、臣只是想保住性命而已!”
“你放肆!放肆!……闭嘴!”站在台阶之上的太子狂吼几声,听着他后面的言语越说越耸人听闻,竟是直接从台阶之上冲了下来,“你给朕住口!”
太子,皇后,还有戚家……
听到这些话的众臣恨不能堵住耳朵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皇后母家势大,已到了遮蔽半个朝纲的地步——这种情势打从十几年前便已经慢慢成型。
先帝性子软,做不到雷霆手段,也没有暗中削减外戚势力徐徐图之的耐性,只能眼瞧着他们日日坐大,如今自食其果,竟是放纵得他们连弑君夺位的事都做出来了!
“——来人呐,传朕口谕,中书令高彦大庭广众之下竟以妖言惑众,即刻打入天牢!”
刘承熙面目狰狞。
他苦苦掩埋的秘密一朝被揭露于人前,不论如何这弑父夺位的污点已经洗不掉了。
……可他还没输!——只要能登上皇位,届时控制局面让这些人闭嘴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情,不听话的便杀掉!他倒要看看看还有谁敢将此事说出去同他作对!
对了,还有高彦……今日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同自己这般作对,背后必定有人,只是三弟已然事败被关押,还有谁……
他通红的眼眸扫视着人群,在落到某一处时猛然顿住!
是他!?
——一定是他!
目光停顿之处,刘承瑾淡然的面容直视向他,唇角噙着一丝笑意。
竞争皇位的人选中,本来六皇子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可是自打一年前他被放逐到西北军,这段时间以来又乖乖听话,他在京城同三弟斗得火热,竟完全对他放松了警惕!
——哪成想,他早在暗处将所有的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布下了天罗地网!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仿佛一盆冷水瞬间从他的头顶浇落。
不行,要冷静!
他咬上自己的舌尖,慢慢平息下心绪。
刘承瑾在口头上占了便宜又如何?说他谋害父皇又如何?
几个文臣而已,在场的侍卫都是他的人,到时候把人一关威胁一番,又有谁敢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说到底,近有禁军远控南境,掌握了兵权之人才有说话的权利,他就是蛮横下来用武力压迫,这些人能奈他何?
他缓缓收起愤怒,翘了翘唇角。
“高大人,不得不说,你今日搜罗来这么多人替你唱这出戏确实不容易。可闹也闹够了,如今尚有正事要处理,朕不想再陪你们玩下去。”
他倏地沉下面色,冷喝道:“来人,将这帮御前失仪胡言乱语的家伙通通给朕押下去!”
沉重的铠甲之声整齐划一的响起!眼瞧着侍卫要上前来将高彦和他带来的随从医官们拖下去,人群中冷不丁响起一声轻喝:“慢着!”
刘承熙眯起眼睛,然而在见到那站出来的身影之时,面上瞬间划过一丝愕然:“夏爱卿,你这是做什么?”
那敛着衣袖施施然站在台阶之下鹤立鸡群之人,可不就是夏邑静!
“回殿下,”小王爷面色平静,朝着他拱手道,“高大人所言太过骇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怎能不查清楚便草草处置?臣相信殿下的清白,因此,更要让真相水落石出,以免日后有不好的流言传出,也是损害了皇室的颜面。”
这番话明着是在为太子开脱,实则在向他施加压力,逼着他今日将此事底下隐藏的秘密说个清楚明白。
刘承熙攥紧手指。
对于高彦,虽说是两朝老臣名望甚高,但毕竟是文臣,他若不讲理使了武力出来,压就压了,可夏王爷不同。
一个手中掌握着天下一半兵力的将军,更遑论夏家军上下对他这个主帅爱戴无比言听计从,他要是手段态度太过强硬,便是生生将这样一个强大的势力推到敌人的阵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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