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点点头,她只把那些比较难寻的药材写了出来,至于那些每个药房都有的药材,倒是随时都可以买到。
玉辰生和染染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出门去了,染染继续切药材。
接下来的日子冰洛城的气温就像是大跳跃的下降,一天比一天冷,窗外的寒风更是肆意的在空中吹着,让人一出门就觉得脸上被风刮的生疼。
自从气温下降以后,秦九陌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病倒了,还咳出了血,好在染染医术不错,险险的止住了秦九陌的咳嗽,但也因为这次病重,染染不得不给秦九陌做了几次的针灸,就怕秦九陌还没等解毒就这么把自己给病坏了。
在气温下降后的第四天,冰洛城飘起了雪花,那白色的绒毛落到了地上,慢慢堆积起了厚厚的棉层,放眼望去,这一方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染染冬日里本就怕冷,现在下起了大雪,染染心里虽好奇,但是也只敢站在房间门口观望着,看着院子里的雪越来越厚,染染感叹道:南方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季节,这北方倒是大雪纷飞,一片雪白世界,一个国家,两种季节。
染染前世和今生都是南方人,见过最厚最大的雪也不过是去年十月份的那场雪,她以为那场雪已经算是大雪,没想到和北方的雪花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院子里的积雪越来越厚,染染只得转身回了屋内,她在冰洛城已经住了差不多快二十天了,屋里的物件什么的,都已经添置够了,染染直接坐在暖炉边,烤了烤早已经冻僵的手,然后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羊毛,慢慢的把羊毛揉成细绳状。
远在冰洛城之外的一处阵地,穿着厚实衣裳的小兵们正在有组织的巡逻,大部分小兵正在营帐前面排队训练。
这是一处高山顶上的空地,上面空旷的地方早已经搭建好了帐篷,因为位处山顶,倒是比下面更是寒冷,虽然有弊但是利大于弊,站在这里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北莫兵马的现状,若是北莫兵马有什么异常,他们也可以早做防范。
最大的帐篷里面,一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他一身栗色戎装,桌上还放置着一个独眼望远镜。
他生的极好,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无涛的脸庞,完美无缺的五官,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霸气,让人看了都难以抵挡他浑身散发出的魅力。
他的手上拿着一封已经看完的信件,他不知在这里僵着多久了,两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那布满老茧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那张冷着的脸也终于有了别样的情绪。
靳王爷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信件,这是秦九陌写给他的信,本以为会是诉说冰洛城里的探子或者是敌军的情况,没想到秦九陌说的是一件十三年前的旧事。
靳王爷看着信纸上那一段文字,只觉得两眼忽然间模糊的了起来,脑海里的思绪都飞回了十三年前,那一次大战前。
那时候的他还不到而立之年,刚刚接到北莫兵马大肆举兵入侵大秦的消息,就请旨去了边关,没想到这么一去,他失去了他的王妃,他此生都想要保护的女人。
得到靳王妃去世的消息时,靳王爷是不相信的,那个如火一样明媚的女子,那个在他出发前,笑意吟吟的跟他说等他回来的女子,居然走在了他的前面。
即便亲眼看到了靳王妃那冰冷的躯体,靳王爷也不肯相信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是他的王妃,他总以为是在做梦,直到看到了靳王妃手臂上的那处伤痕,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伤痕,靳王爷是知道的。
那是被一种毒草涂抹在皮肤上后留下的疤痕,与任何伤痕都不同,也没法作假,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疤痕的颜色会越来越深。
直到那时候,靳王爷才相信一直在他身后支持他,默默陪伴他的女子已经只身远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了人世,也让他从此心如死水。
也是那时候起,当年温文尔雅的儒将变成了眼前这个铁血无情的大将军。
他人虽然还活着但是心已经死了,除去了秦九陌这个独子能够让他牵挂外,别的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
秦九陌是他的牵挂也是她的牵挂,靳王爷知道,她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怕是就是这个儿子了,所以他必须照顾好这个儿子,不仅是为了靳王妃也是为了保留她在这人世唯一的血脉。
可直到现在,靳王爷接到了秦九陌写的这一封信,才突然知道原来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现在不知去向,也不知是死是活。
靳王爷拿着轻飘飘的信纸,只觉得有千斤重,是了,他想起来了,在他出征前的那几天,她说身子不舒服,感觉整个人很是疲惫,那时候的他还太年轻,觉得她怕是因为他出征在即,心里担心所致。
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了身孕,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靳王爷颤抖的拿着信纸,喃喃道:“阿敏,这是你留给我的惊喜么?阿敏。”他看着信纸上的内容,过了半晌才平复了心里的波动,不管这上面写的事情真实度有多少,现在都不是去查探的好时机,现在他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盯紧北莫的兵马,保护大秦江山、百姓。
这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一日,等到大雪停了以后,那雪已经和门槛一样高了,墨萧和洛枫在雪停下来的时候就拿着铲子去院子里把雪都扫在了一起,这些雪都是要用车拉走的,否则留在院子里,等到化雪时,院子里的温度会下降的更厉害,到时候对秦九陌的身体极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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