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诗滟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就如同她刚刚来到京城的时候,处处都讨好韩子钰,而韩子钰为了得到对他有利的事情,基本上她所有的要求他都照做,现在想想,她那亲爱的嫡母和嫡姐怕是还在暗娼场所里苦苦的挣扎着,还有她那高人一等的哥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做着苦力活。
她刚刚重生的时候就发过誓,一定要让他们把前世她所走过的路都重新走一遍,现在看来她除了没有得到玉辰生之外,别的目的都达到了。
可偏偏就是这个她最想得到的人,此时怕是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方诗滟眼底浮现出缕缕的悲哀,为什么老天爷让她重生了一回,就不能遂了她的心愿?今生有太多的变故了,或许是因为她插手太多了,所以才让她不能得偿所愿?
变数太多,自从今年开春起,就有很多事情都和前世发生的不一样了,这让方诗滟一直都抓不到重点,现在意南楼平白无故就遭了火灾,更是让方诗滟心里的警铃大作,只觉得是上天要来惩罚于她。
昨天她刚刚雇了人去给白染染难堪,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就轮到自己遭殃了,这报应来的委实是快了一些。
心乱如麻的方诗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意南楼掌柜脸上的犹豫之色,掌柜的见方诗滟久久不言语,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可外面的传言实在是事关重大,没有石锤的话他真的不敢乱说,万一主子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再说了,王爷也算是他半个主子,掌柜的想到此,更是头疼万分,怎么好端端的贤王府的腰牌就掉落在了失火现场?
方诗滟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察觉到了掌柜的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没好气的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本侧妃也没有什么不能承受得。”
“主子,据外面那些救火的百姓们说,在纵火现场发现了贤王府的腰牌,主子您说,会不会是您在王府里得罪了什么人,让人家给蓄意报复了?”掌柜的小心翼翼赔着笑脸看着方诗滟,他可不敢跟外面的人一样,胡说八道一通,跟在主子身边的他自然是更知道一些内幕,王爷可紧张方侧妃了,什么好事都紧着侧妃,连王妃都要往后排,所以那幕后指使人,肯定不会是王爷就是了。
闻言,方诗滟脸色一下子就能加的难看了起来,她神情冰冷,一瞬不瞬的盯着掌柜的瞧,在把掌柜的心提到了最高处之后,她才冷哼道:“把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要漏掉了一点儿细节。”
掌柜的连忙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方诗滟听完之后,挥挥手示意掌柜的先下去,既然事情牵扯到了贤王府,方诗滟不得不慎重了起来,她来王府这几年,跟她有仇的人也不过是韩子钰那一大群的女人了。
那些妾室和通房自然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指挥人在半夜对意南楼纵火,也独独只有贤王妃了,除了她之外,这王府的女人就算是对她很得牙痒痒不也得受着?谁让她们没有办法笼络住韩子钰呢?
方诗滟想起这段时间贤王妃的不对劲之处后,更是觉得贤王妃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可是她平白无故的也不能去找贤王妃对质,毕竟只有贤王府的腰牌,而腰牌这个东西府里上到主子,下到倒夜香的小厮都有,她要是就这么冲过去跟贤王妃对质,肯定不用说都是她输。
韩子钰可是警告过她了,不能对贤王妃不敬,她可是贤王府的女主人,虽然管家的权力已经被方诗滟架的差不多等于空了,但是人家还有母族,只要她母族不倒,这贤王妃的位子就是怎么轮也轮不到方诗滟。
方诗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得到了管家的权力之后,也没有对贤王妃穷追不舍,她可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又被自己给送出去了,所以两厢这一年多来还算是相安无事,不过此时的方诗滟一门心思里就是自己损失惨重,所以自然是要把这笔账算到了贤王妃的头上。
意南楼是她手中最赚钱的铺子,也是她最得意的铺子,说句实话,意南楼的格局和摆设甚至是点子都不出自她手,而是她前世的时候看到了玉府有一处花苑里面小阁楼的摆设,那个时候她一见之下就很是喜欢,只是那里她除了去打扫之外,并不能过多的停留。
她也知道玉府里的一切都是白染染亲自设计,甚至玉辰生为了她,还花了重金淘来了各种的古董,就那小小的一个花苑,里面的珍品怕是都能让外面那些人疯狂。
意南楼里面的摆设和格局虽然与花苑里的一样,但是古董什么的,都是高仿品,韩子钰手中确实是有不少珍贵的字画,但是那些都是圣上所赐,自然是不能拿出来作为商用,而方诗滟又没有一个给力的娘家,这些珍品一般都是大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方诗滟没有办法淘到真品,最后只能是去专门卖高仿假货的古玩市场淘回来了那些字画。
虽然不值钱,但是也花费了方诗滟不少的时间和心思,现在被一把火烧了,她不恼怒就怪了,按捺下了心中的怒意,方诗滟知道自己不能明着对上贤王妃,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背地里下手,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下手了,她不给点颜色,贤王妃怕是早就忘记了现在的贤王府是谁当家作主了。
方诗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不过是凭空猜测,一点儿根据也没有,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对付贤王妃会有什么不妥,或者是她这两年多年的路走的太顺畅了一些,所以出了事情以后,压根就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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