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染染还觉得不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谁知道谢颜刚刚说完,那些女子就异口同声的答应了下来,她们本来就是不想活了,或者是活不下去的人,要不是碰到了染染,她们现在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即便是现在她们生活在这里,她们心里也惴惴不安,害怕染染会觉得她们吃得多,干的少,到最后又会如同她们的家人一样,把她们都丢弃,所以在谢颜说要签下卖身契的时候,那些女子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是高兴不已,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们通过了考评?以后也算是有家有根的人了。
她们没有文化,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她们都清楚的知道,跟着染染有肉吃!
这些事情都完成后,染染直接吩咐庄子里的管事给大家添几个好菜,让大家过个好年,庄子里的伙食本来就不差,染染又特意吩咐了管事的连忙应下后,又去忙活起来。
染染先前看中的蔬菜已经有人装好放在马车上了,等染染察觉天色不早之后,也就启程回京。
庄子离京城并不远,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乞讨声,染染好奇的挑起了车窗帘,抬眼就看到路边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个端着破碗头的人,有年轻的汉子也有年幼的幼童,年老的老人,不用想染染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家园被大雪压垮之后,迫不得已才跑出来这外面等救济的。
谢颜顺着车窗帘的细缝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她有些郁郁的说道:“朝廷的办事效率实在是低,这都多久了?还没有给这些人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这段时间时常下暴雪,不知道冻死了多少人,你看看路边那些老人,要是再没有人管,怕是都熬不过几天了。”
“户部没有多少银两了,加上现在大秦周边的小国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大秦,稍微有些风吹草动,怕是那些敌人就会按捺不住攻打大秦,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些人实在是可怜,晚上呆在朝廷前面建起来的简易住宅内,白天还要出来乞讨,我记得贤王府不是天天都在施粥么?怎么他们不去那里领?”染染低声问道。
说起这件事,谢颜倒是有些无奈了:“意南楼被烧毁之后,方诗滟失去了掌管中馈的权力,听说,贤王府也没有什么银两了,连今年能不能过一个安稳年都不一定,那贤王妃都被这件事给愁死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没钱的人愁得是下一顿吃什么,有钱人也有自己的烦恼,生而为人,就没有不烦的,就是幼童也会有烦恼,只是烦心的事情不一样罢了。
“那太子府呢?我记得朝中的权贵不都是争相给那些百姓施粥,还有的不也在施药么?”有些人看这两样实在是帮不忙了,也都捐了一些衣服出来,虽然都是陈年衣服,但是也比那些百姓们家里的衣裳要好的多,穿着也暖和。
“小染,你别太天真了,他们这都是作戏给上头的人看,就是为了让那个人放心,现在朝中已经封笔了,圣上就算有什么旨意要发布,也只能等着,他们现在是名利双收,还有谁会愿意继续做下去?”知道谢颜说的是事实,可是这话落在染染耳中,还是刺耳极了,她垂眉低沉许久,谢颜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只能安慰道:“不过小染你结交好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其他人虽然是没有继续善行了,但是瑶光公主还在坚持,靳王府和玉相也送了不少银两和药材过去,她那个施药的铺子现在都还有人在忙活。”
只是药能治病,但是却不能让人填饱肚子,所以有些人饿的不行了,就去那里喝上一碗,可也只能暖暖身子。
“筠姬确实很好,京城里的那些权贵之家总是纠结于筠姬生父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和她深交,可是在我看来,筠姬比京城那些权贵们高出不止一点半点,她行为乖张,但是却有难得的善心。”比那些嘴里说着要行善,每个月还要去庙里添些香油钱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嘴上说说和行动完全就是两回事,在染染看来,嘴唇两张皮,口一张话就说出去了,但是能够说到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马车行驶到城门口的时候,一个带着孩子前来排队领汤药的妇人,不小心摔倒在了马车前面,好在车夫经验丰富,及时驾停了马车,这才没有造成严重的事故,不过也把那妇人和孩子吓得不轻,小孩直接哭了起来。
马车突然停下来,染染和谢颜也被颠簸了一下,好在两人反应也快,一下子就稳住了身子,听到马车外面那低低的哭泣声,染染不由得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夫把外面的情形简要的说了说,染染听完后,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虽然车夫说了那妇人和小孩都没有受伤,已经起身去排队了,可是这也让染染再一次的意识到京城事情的严重性。
百姓们没有食物饱腹,在这个全京城的人都只顾着合家团圆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的百姓们,连基本的温饱都没能解决。
“先回城吧!”染染淡淡的吩咐道,不过心里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侧过头看到谢颜眼睛周围还有些湿润的雾气时,染染伸出手握住了谢颜的手:“颜颜,我想为这些灾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想怎么做?”谢颜反问道。
“这场天灾朝廷没有作为,怕是迟早都会凉了百姓们的心,接下来的两年之内,若是大秦还会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怕是大秦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外面有虎视眈眈的蛮族,内里又有内乱的话,估计大秦的江山倒台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染染实在是想不明白,当今圣上并不是一个碌碌无为、视人命如草芥的昏君,怎么等她到了京城后了解到的却是一个没有作为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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