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笑笑,拉着乖乖的周清贞回到自己的东屋,把她爹送来的棉衣给周清贞披上。
“跟姐说,谁欺负你了?”
周清贞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把春花抱进怀里,把脸埋在她温热的脖颈间。
春花抬起胳膊抱住周清贞的后背,脸颊在他冰凉耳边蹭蹭,冷静的问:“是不是二老爷找你麻烦了。”
周清贞脸埋在春花脖颈上蹭了蹭没说话。
春花安抚的拍拍周清贞后背,忍不住满心怒火,才来一天就出幺蛾子,把她的阿贞欺负成这样,吹着冷风来找她。
“别怕,等姐嫁过去给你收拾他,”春花眉目间都是冷冷的怒火“还当咱们是他随意拿捏的时候。”
“哼!”敢欺负我的阿贞。
周怀婴拿不住周清贞,把主意打到刘春花身上,料想她不过奴婢出身,又是新媳妇儿还敢不听公公吩咐?
想好对策周怀婴安心在京里四处游玩,茶楼酒肆杂耍戏目,京城之繁华让周怀婴大开眼界,实在不是小小的樊县能比。
他也曾在茶馆听人说起新科探花郎,如何年轻俊俏,如何温润儒雅,如何得帝王赏识,如何大虞开朝第一人……
第一次在茶肆听说,周怀婴捻着胡须插话:“诸位所说的正是小犬,其实不过尔尔,过誉过誉。”那时候周怀婴还特意站起来拱手以示谦虚。可惜他嘴角眉梢压都压不住的轻浮得意,让人一看便知是故意炫耀,等人恭维羡慕。
有那种人精立刻做出夸张的表情,吃惊道:“原来这位大哥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儿的周老爷!”
“哎呀!大伙快来看看,这就是只认老婆不认儿,逼着儿媳给儿子顶罪的周老爷!”
“哈哈哈”
“哈哈哈”
周怀婴被人围住耻笑挣得面皮紫红,他强自嘴硬辩解些什么,父母体面要紧儿孙自当分忧,更是被人喷的无地自容。
“照这位仁兄的说法,当爹娘的杀了人叫儿子顶罪就行。”
“有何不可!”
“我的天呀,咱们探花郎怎么有这样没脸没皮,狼心狗肺的爹!”这回茶馆的众人是真的惊讶,竟然有这样混账的老子。
周围人的惊讶让周怀婴如芒在背:“我怎么狼心狗肺了,钱氏被罚禁足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哼!”有一个文士打心底鄙视周怀婴“有了年轻美貌的老婆,忘记自己身为人父的责任,任由妻子虐待长子;等妻子有了污点毫不犹豫放弃,自然有更年轻貌美的讨你欢心。”
那文士鄙夷恶心的上下打量周怀婴:“你要是能对继妻一往情深,虽然不配为人父,最起码当得上情深义重四个字,可你……”
一坨狗屎!
四个大字在文士眼里明明白白的出现,周怀婴自小就没这样被人鄙视,一时情急嚷嚷:“那孽障的舅家,收了我们周府几千银子的聘礼结果全部扣下,我就是不喜欢他们母子又如何!”
有人怜悯的看着周怀婴摇头:“不明白,这样冥顽不灵的人,怎么生出探花郎那样人才出众的儿子。”
“不是祖坟冒烟,就是舅家血脉好。”有嘴巴刻薄的打趣起哄“哎呀,这位仁兄真是做了一本万利的生意,花几千银子生出个探花郎,划算,划算。”
“哈哈哈”
“哈哈哈”
“这位仁兄你舅兄家还有女儿没,我给我家儿子娶回来,也生个探花郎出来,哈哈哈。”
周怀婴最终在嘲笑声中甩袖而去:“不可理喻!”
他身后的茶肆,众茶客也是摇头叹息:“摊上这么个糊涂老子,那小探花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言语不智,为父不仁,为夫不义”连带儿子也被人看轻,文士摇摇头继续和人闲聊听书。
也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小探花要金銮殿告御状退婚事,想来那个顶罪的丫头定然为他付出良多。”
众人又围在一起八卦,可惜京城距樊县太远,他们实在探究不出当年情形。
周怀婴在屋里生了一天气,第二天忍不住换个方向出去游玩:难得来一趟京城,总得多转转才划算。
不一样的茶肆酒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让周怀婴开眼之余动心:京城真不错。
周清贞不想留在金华巷面对周府的人,好在天丰帝说他‘恪尽职守’,周清贞索性白天上值,晚上也常常留在衙门值夜,好多攒些换休,留到婚后和姐姐日日相对。
时间一晃就到了冬月十六,这一天宜嫁娶。天还没亮春花就被叫起来沐浴更衣,喜娘给开脸上妆,全福人给梳头,她娘唠叨春花舅家表妹没来,都没有个送嫁的好姐妹。
春花跟舅家表妹并不熟,听她娘唠叨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望月,说起来她整个少女时代唯一称得上‘好姐妹’的大约也就望月勉勉强强。
也不知望月的仇报了没,春花有些淡淡的惆怅。
春花娘没抱怨完外边又有人喊,黄牛头上的红绸花蹭坏了有没有替换的,春花娘急急忙忙应声出去。
春花家搬到这里一个月出头,趁着这次婚礼遍请村人,算是慢慢开始融入这里,而村民们也因为春花家和当官的结亲,都乐意来帮忙,所以小院里挤得满满当当很是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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