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一没嘲讽她二没轻视她,只说太后听闻姐姐也爱念经心中欢喜,又说皇上闻得姐姐日日抄写长门赋很是叹息。
德妃明白,什么听闻都是假的。看来是樱桃有心提携,两头替她说好话呢。
樱桃又说了许多,但只字不提慧妃设局假借德妃之名害令美人无孕,只说将来。
这将来就是今日卯时。
阿花与兵部纠葛关系,若非被逼下药时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原是绝口不提。
至于她暗藏布帛更是只字未提,只有在德妃与她扮演同盟,多次出入落月宫暗道时,才发现机关。
阿晷在饮食中偷偷下药,让她多睡一会儿,德妃就指路给探子,让他们偷偷搜索暗格。
这些琐碎细节,在大殿上讲太不合时宜了。可樱桃只要稍微提点几句,令美人稍微动动脑子就晓得各种机巧了。
她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十指关节蜷曲,不停瑟瑟发抖。
“我……了。”她讷讷说,中间一字太轻,听不真切。
樱桃猜她口型是“输”字。
少年天子蹲下来,摸摸她脸庞,十分怜惜地说,“别闹了,回去罢。”
令美人一败涂地,无话可说,抽抽噎噎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今日一闹,这宫里是留你不得了,”少年天子望着她背影,叹息声悠扬,“哪里来,回哪去。”
他背过身,一步一步走回到金銮殿上,一挥手,沉声说。
“撤下双鼎,仪式继续。”
众人议论声渐渐平息,又恭恭敬敬站好。
樱桃整饬一下长袍,笑语盈盈回望尚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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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昌平街上,新开了一家酒楼。
名字十分俗气,但菜色倒是不俗。
万花酒楼客来如云,七层高的楼面层层客满。
听说老板娘日日带着面纱,大约是被毁容了,可手艺真是一等一的好,宫里御厨怕都是比不上呢。
某日,一个少年拉着一个红衣女子来点菜。
他们先是报了一连串菜名,再是念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诗,说老板娘一定会给他们免单的。
跑堂的莫名其妙,依样画葫芦念了出来,老板娘犹豫了一下,居然说好。
少年手撕八宝葫芦鸭,吃得不亦乐乎。
“阿花这两年手艺越发靠近民间口味了,味道正,朕喜欢!”
“朕你个头!偷偷微服私访了,还一口一个朕。”
少女嗤之以鼻。
少年又尝了尝豆腐花的味道,摇摇头。
“这个杏仁玫瑰豆腐花,就不行了。抄你配方,却没抄到精髓。”
少女笑笑,说一句算你识货。
美食皇后
“阿花……是牺牲品。”
少年突兀说一句,嘴里呲溜呲溜吸着汤水。
“嗯?”
少女纳闷。
“一直找不到兵部尚书唯一的骨肉,只能知道大概地点。钦天监国子监占卜所得方位与餐食等模糊字眼,唯一能找到的就是阿花了。”
“骗她一段身世,让她作为桥梁纽带,拴住兵部尚书心头血。”
“骗久了呢,她就忘了真假。有一次无意让她知道了钦天监占卜字眼,她估计就偷偷去捣腾你家了。”
“她初来宫殿时,清新脱俗宛如一只兔子,手艺好心底也善良。我答应过她,一辈子不会降罪于她,更不会赐死她。”
本来一直默不作声吃糖醋炒藕的樱桃,此时抬眸一笑,“你那时必然是十分倾心于她,才会许下这种诺言。”
“谁知她各种菜谱都是偷师于你,她的温柔善良也是伪装的,她对于德妃失势时又是百般嘲讽,那日我听着暗探重复她一言一字,心中失望……不提了。”小皇帝感慨一声,夹了一筷子秋葵,吃得啧啧有声。
“所以啊,没事别轻易许诺。”樱桃感慨着,突然想到,“对了,你不是欠我一盒糕点,欠我一个青瓷碗么?这两个人情,你怎么还?”
“唔,你许两个愿望好了。”小皇帝马上忘了被骗的经历,又豪气干云许诺了,“尽管说。”
“我想当皇后好不好?”
樱桃俏皮一笑。
“你这一辈子只许我一个人当皇后好不好?”
樱桃想想,又补了一句。
本来在夹秋葵的某人,一下子噎住了。这愿望,的确是很有气势啊。
他偏头想了一下,故意慢了几拍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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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位面衔接
樱桃魂识抽离之前,与原宿主对白。
——让血液融合的方式有一千种,说我本来就姓阙是获得尚书信任的筹码,布帛可以是塞在娘家米缸下做好的机关,周易星盘测字可能是钦天监整个编造的谎言,只有尚书府丢失过一个女儿这件事是真的
——那只长得很像鸡脑袋的簪子,已经回炉重练制作成一条金色佛珠串了,第一次见太后时,我就告诉她,既然令美人已经无法生育无法再继续将皇室血脉与兵部血脉连接,那么就由我来代替她。
原宿主一脸懵逼:
——所以说,一切都是假的?一切不过是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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