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皱着眉头,喉间几次微动。忍住颤抖的手,语出冰冷。“我本就无心无情,冷月自然是冷血。不管是树洞、是小太阳、是开心果,都已经不重要了。多情自古空余恨,我只想独自一人,择一隅而安。”
唯喏失望的摇摇头。“无心?姐姐不是无心,只是对喏儿无心!傲骨,谁都有傲骨,只是看对谁低头罢了。说什么“世上百年,红尘一梦”,那姐姐呢?红尘,不过,一梦。你与师父,也只是一场梦,姐姐又何必执着?”
冷月没有想到唯喏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站起来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唯喏脸上。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拿他说事。逆鳞,是一旦碰触,就一发不可收拾。
唯喏捂着脸,差点摔倒在地。两个眼睛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姐姐,你居然为了他打我。以前你连骂都舍不得骂我,你今天却为了一句话打我。好,我走,我走得远远的!我要让你此生,再也找不到我!从前,就当是我唯喏瞎了眼,才会叫你一声姐姐!”
姐姐……我不怕你冷言不语,我也不怕你弃我而去,甚至一无所有。因为我能输得起。我只怕一样,在你的世界里至始至终我都不曾重要过。
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唯喏放下话,便真的离开了。
冷月知道,他是带着伤心,带着失望离开的。是自己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逼得他不得不选择离开。
冷月,望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地方,久久不肯转移视线。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留下了眼泪。
“欲望,让人生,也让人死。让人合,也让人离。一个人,注定前往一个方向,就注定他要为这个方向付出多少代价。而代价却是很残忍的东西,付出多了,谁又知道,作为代价的代价会让自身失去多少东西。付出少了,最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预料不到的结果,是否更让人心惊胆颤?我……再也不是单纯的月儿了……喏儿,对于师父。就算我想留,也只怕是留不住。天地之大,你去哪里都好,就是别待在江湖了。在这个北漠江湖里,谁先认真,谁就先输了。”
冷月一个人在那小山丘上呆呆的坐着,直到夜幕降临,沈篱来寻。
沈篱走进一眼就看出冷月是哭过了,然后又发现少了一个人。
“唯喏呢?”
“走了。”冷月带着疲倦的语气回答到。
“走了?走了是几个意思?”沈篱不解。
冷月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在这墨色冷清的夜晚,还真让人生出几分寒意。“走了就是走了,走了就是离开了。”
“月儿,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学会珍惜眼前的人吗!”沈篱一听,火气顿起。这个时候,都还有心思吵架,闹矛盾吗?
“去,把喏儿追回来!”沈篱斩钉截铁的对人下着最后的通牒。
“已经走了。凡是回来的,都不是从前的。”冷月倔强的坚持着认为自己必须坚守的。
沈篱气得不住点点头。“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沈篱也在此问你一句。在你的心里,到底是隐寒重要,还是我重要?”
冷月像是比沈篱还期待这一刻,也害怕着这一刻。
它,终归是来了。
离着人那么近,眼眸相对,缓缓起身。“那我也问你,在你的心里,是你的唐秋晚重要,还是我重要?”
沈篱别过头,转移了自己的视线。这个问题,问得自己毫无准备。“我从来没有将你们对比过,你是我的妹妹,而她是我的夫人。”
冷月不肯放过沈篱,转也转到人视线前面,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盯着继续说道。“我也没比过,你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师父,两者,没有可比性。”
沈篱被冷月的咄咄逼人,弄得不耐烦了,出口也是怪怪的语气。“是你不敢回答,还是不敢比?”
冷月却是一笑。“我既不敢回答,也不敢比。我怕你会负伤而去,我更怕……我会恨我自己对你太过残忍。”
那样的决绝,说道最后还是有点颤抖。
冷月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个戏子。而这出戏,还是拿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来开场。
“看来,你也是想我走了。冷月,我如你所愿。”沈篱嗤笑自己真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教主奕无痕
就这样,沈篱也走了。可冷月再也没有力气哭出来,也叫不出来。倒在草地上,看着繁星点点。我最怕的,都在朝着自己而来,我最不愿看见的,都正在离自己远去:
“月儿最怕什么?”
“我最怕看见大海的广阔,因为我爱它的自由;
我最怕抬头仰望无尽的夜空,因为我会被它闪烁的满天繁星所吸引;
我最怕一片深蓝的天,因为我觉得它美得太过无暇;
我最怕白雪皑皑,因为我倾慕它的洁白纯净,大地安详;
我最怕清风徐来;
我最怕微微细雨;
……
我爱它们的宁静,我怕只要那一眼,那一瞬,便再也不愿离去的眼神。”
“噗!你写诗呢?”
“哥你不许笑!这可是我最近新研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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