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的事情,有时是不愿去面对,有时又深深的想要去探寻。得到了怕不真实,得不到又怕彻底失去。在自己内心深处那个最真实的声音,来来回回的折腾着,祈盼着,折磨着,连自己都摸不清它们孰真,孰假……
男子步步走着,想着。然后将握住的剑,反手挽出了一个剑花,剑鞘的另一头就朝向了前面。层层过膝的杂草,被人慢慢拨开。
“爹……”
“爹!???谁是你爹?老子还没在外面养过什么私生子吧!这小丫头,怎么糊里糊涂就乱叫人。”
男子用着手里的剑尖,戳了戳人的身子。只见那小手,慢慢的在自己眼前艰难的抬了起来,又放了下去。男子微微摇头,于是上前一步后蹲下身子,试着用手去轻轻将人摇醒。
“丫头,醒醒。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似乎对这个满身是伤的孩子很是好奇。他想知道,究竟这个丫头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故事,才把自己伤成这样的?
好一会,地上的人也没有缓过神。男子起身,转头望着那小小的城,心里叹了口气。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游历来这里;为什么要将见面之地,约在这是非之地的百萤城?
长空一色,纤云无尘,抬不起的眼,刻入脑海的景。迷糊中也尽是幸福与草香。
那难到不是自己的爹吗?
那高大的身影,那温柔的声音,那么暖和的温度。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爹会关心自己安危生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吧。爹,是爹,一定是爹!他没死!
地上的冷月喘了一口粗气,痛苦的缓缓着眨了下眼睛,一个满足的笑挂在了脸上。
冷月嘴角那一抹上扬的弧度,虽然定格在了这个男人的眼中,却也深深刺痛到了他内心的不忍。
“你这丫头是疼傻了?六亲不分,五识不辩。”男子笑着摇了摇头。
左手以剑杵地,右手将搭在面前碍事的外袍,向外一翻,外袍就轻轻的飞到了另一侧。弯曲的膝盖,再次蹲在了离人更近一步地方。男子不慌不忙的伸出右手,扣住人手腕,细细探寻。
“嗯?有点意思。”
男子绕有兴趣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人儿看。“寒气入体不说,有的经骨甚至已经被活活打断,连最基本的气血都极度匮乏。这弱到平常大夫都要断言准备后事的脉象,可这丫头,却还能活着。”
原来,百花楼那一日后,那两个人就将小冷月扔在了百萤城西边的落桦山里。
而后来的几十年后,当冷月再次回忆起这段往事时,也曾问过自己,究竟当初没被那两个人仍在菜市烂叶堆里,而是仍在这落桦山,遇见了这个男人,究竟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
而现在,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地上的冷月,微微眨着眼睛。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是模糊一片。在那里模糊的世界里,他正温柔的动着,正张口说着什么。冷月很想听清那温柔的话语,可惜不管怎么努力,也听不清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男子松开扣住人手腕的手,淡淡的看着冷月,又看看百萤城。突然又站了起来,迎风吹着。很久很久,似如纹丝不动。此刻,没有人能够体会他内心的纠结。
男子双手握拳,忍下心中所有念想,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放弃地上这个小丫头。
于是,一身白衣素装的人,发动自身灵力将插在土上的剑凌空提起。而后,那锋利的剑刃在手中一抹,就快速的回到了剑鞘里。男子立刻就地盘膝而坐,带血的双手扶起地上的人。
凝神,聚内力于丹田,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也随着发力,慢慢从身体周围出现。几个优美的手势后,男子的右手抵着冷月后背,手心里不断冒出的血,眼见着一丝丝没入她的身体,渐渐被人吸收。男子再次将左手,透着屡屡金色光芒的气流从右肩逼入冷月体内。
随着男子强大的灵力气场散去,也顿时划破了落桦山亘古宁静。
半柱香后,男子收气,回手。一连贯动作间,无一不透着他的才俊与自信。
男子刚把人重新安放好,预将自己外袍脱下来给人盖上时,那个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爹,您回来了?月儿好疼,月儿……咳咳!……”
爹为什么离自己那么远。是不是爹又要走?是不是爹已经不再要月儿了?
冷月见人久久不肯回应自己,渐渐的心里的喜悦与笑容退去,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爹您……”
也许是因为冷月说话太过用力,也许是因为心里太过恐惧。刚刚平复的气血,陡然上涌后便是一阵猛咳。
“噗……”冷月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男子见状,立刻皱眉。接上的胫骨又哪里经受得住人这番折腾,这回,这丫头,算是彻彻底底的昏死不醒了。男子上前,熟练有速的在人几处大穴上点了下去。既快,又准,又稳,一气呵成!
男子摇头。“你这丫头,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趁着人儿安静之际,男子细细打量起来。黑亮的头发,浓密的睫毛,精致的五官,尽管脸上还有那未退去的稚嫩,却是如此让人讨喜。
低头间,这才发现自己衣摆,竟不知在何时被人拽住,男子只好笑着摇摇头,将人的手轻轻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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