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从良记_帘卷朱楼【完结+番外】(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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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月亮已经挣脱乌云跳了出来,将一片清辉洒向大地,沈父借着月光,背手回到正院,此时众人已散去,只见妻子正倚chuáng等着自己,不由心头一暖,上前笑道:“你身子不好,先休息就是了,何必再等我。”

  一时又在chuáng边坐下拉着妻子的手,说道:“母亲以后有什么事吩咐,你就不要近前了,让仆妇们去做就行了,没有主子gān活,她们反站着玩的道理。”

  沈夫人温柔地笑道:“我明白了。另外,我听你要bī英儿休妻,我方才左思右想,觉得总是有些不妥,不提她这些年照顾英儿,只说那几个小的,有个被休弃的母亲,将来的人生之路必不好走。”

  沈父哼道:“我倒怕她将几个小的也给带坏了呢。”

  沈夫人叹道:“两个男孩子倒不要紧,扔到庄子上,请个先生,再让那些老兵调教几年,又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大丈夫。我只是担心环姐儿,长得那样聪明伶俐,看到她就如同看到秋儿小时候一样,被那样的母亲带着,将来也不知会如何呢。”

  沈父道:“这有什么难的,英儿是要去南边长驻的,环姐儿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到时留在京城就是了。”

  夫妻二人一时商量妥当,这才安寝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那两位太医就哆嗦着来求见六皇子。

  六皇子笑道:“一大早的太医就上门,可真够晦气的。”

  那两位太医吓得脸色发白,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昨夜沈府是请了下官去给沈夫人看的诊,所以今天过来给殿下说一声。”

  六皇子不由来了兴趣,笑道:“你二人不常去沈府的,昨夜他府里人怎么想着请了你们去呢。”

  “下官也觉得奇怪,不过据说是老太太请的。”

  六皇子“哦”了一声,问道:“瞧出什么来没有?你们是怎么说的?”

  那二人忙道:“下官不敢欺瞒六爷,沈夫人身体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不过对沈府下官是按王太医和娄太医的诊断说的。”

  六皇子点头道:“做得很好,这个人qíng我记下了,以后定然相报。”

  那二人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周少泽在外面看着那二人似后面被狗追似地一溜烟跑了,不由对杨远说道:“这做人还是做恶人慡快,爷是一点好处都没给,他二人就这样上道,看贤王捧着大把的银子让人办事,也未必得过这种效果。”

  杨远没理会他,因为他正屏息听里面六皇子与小成子的对话呢。

  六皇子问小成子道:“你说那个老妖婆成天的没事找事,让玉姐姐过得不舒坦,我让人把她杀了一了百了,如何?”

  正文 第一四九章 环儿求qíng

  小成子闻言一愣,六皇子又道:“她这一死,沈家也消停了,玉姐姐又得守孝说不了亲事,如此一来倒是两全其美。”

  小成子见六皇子郑重其事的样子,忙说道:“到底是沈三小姐的亲祖母,只怕她不会愿意的。”

  六皇子想了想,也觉得沈秋君同意的可能xing很小,想了想,又笑道:“不如我让辛先生给她下点药,让她天天病在chuáng上,如此也就没空出来寻事了。”

  小成子小声劝道:“爷,做这事之前,您最好还是问一下沈三小姐意思,省得好心办坏事。”

  此时沈昭宁正同王太医说话,王太医连呼庆幸:“幸好公子请了六皇子相助,不然可真是误了大事了。”

  沈昭宁没想到真与六皇子有关,忙细问究竟。

  原来昨日下午,六皇子忽然带人去太医院溜达了起来。

  六皇子走到王太医与娄太医跟前,笑道:“听说永宁侯府的沈夫人最近cao劳过度,又受了点气,把年轻时因受委屈引起的旧症给引了出来,可是真的?”

  两位太医不知六皇子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吓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幸好六皇子又接过话来说:“听说这病去不了根,以后不能劳累不能动气,看来也是真的拉?两位果然医术高超,怪不得能得沈府另眼相看呢。”

  两位太医忙道惭愧。

  倒是旁边的小成子说道:“两位太医不必过谦,六爷既然说你们医术好,那定是医术好。”又问六皇子道:“若是别人诊的结果不同,算不算是庸医,庸医害人不浅啊。另外会不会有人拿沈府之事做笑料传了出去?”

  六皇子笑道:“你真是杞人忧天,既然是庸医,哪里对得住他的望闻问切。自然将这些废了才好,至于三姑六婆多嘴的,只能拔舌了。”

  说毕,主仆二人便笑着走了,留下一群汗流浃背的太医围着王太医和娄太医细问沈夫人之症。

  沈昭宁听了仍是向王太医二人道谢,王太医笑道:“有负所托,不敢当谢。”说罢拱手告辞。

  沈昭宁也不十分留意,只在心中疑惑六皇子好端端怎么伸手帮忙,一时来到六皇子住处,便要拜谢。顺便打探一二。

  小成子出来,说道:“我们爷正忙着,一时半会也没空。您还是先回吧。”

  沈昭宁只得告辞而去,心里暗道:罢了,反正六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欠下的这个人qíng,他必是早晚得讨回来的。

  再说环姐儿一早醒来。得知母亲仍被关在祠堂,不由也慌了神。

  昨日母亲被祖母叫走后,听说被祖母罚了,她还因为晚上不必被母亲责罚而暗自高兴,可今日还没放出来,事qíng怕是闹大了。

  正好沈大嫂的几个亲信丫头被拘在院中不得出去。心里正着急,见环姐儿如此,便忙悄悄地怂恿她出去将两位小公子也带进内院来。三人大大的哭闹一场,求老太太做主放了少夫人。

  因为她们私心里认为,主子已经彻底得罪了沈夫人,再补救那道裂痕始终不会在沈夫人心里消去,倒不如抱紧老太太的大腿。给她搭个桥狠狠收拾沈夫人一顿,趁着沈夫人在病中。将家里的权力夺走,将来直接传到自家主子手里,倒是省了许多事。

  而且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主子管家,她们也有体面,毕竟以前在府里都是橫着走的,如今来到京城,面对着沈夫人的管事们,却不得不夹了尾巴做人,于是忠心私心混到一起,拿着大少夫人会被沈夫人休了一事,极力怂恿环姐儿去闹一场。

  环姐儿虽小,却也知道母亲被休不是小事,吓得六神无主,忙忙答应着出了院子。

  看守院子的人倒不敢拦着环姐儿,任她去了。

  环姐儿一路走来,没了那些人在耳边聒噪,脑中有些清醒,一来向来不喜老太太,不大愿意去她那里哭求;

  二来去祖母那里吵闹,自己已与祖母有些生疏,不太亲近,如果她一狠心,将自己也关了起来,却是误了母亲的事qíng;

  再则那些人虽说祖母是装病,万一她是真病,自己这一去闹,再气得她有个好歹,自己还能活吗,母亲也必定被休,到那时指望老太太出手,哼,她渔翁得利还差不多。

  还有弟弟们年幼,没经过什么事,万一吓着他们,可不是玩笑。

  环姐儿思来想去,便转到沈秋君的院子里来,一见到沈秋君就抱着她痛哭,求她去祖母那里帮母亲说说好话,别把母亲给休了。

  沈秋君忙拿了帕子帮环姐儿擦眼泪,一边安抚道:“你放心,你母亲是不会被休的。你犯了错,你母亲罚你,同样你母亲犯了错,祖母也可以罚她,只不过是你母亲的错处太大,故要多罚几天。”

  环姐儿哽噎道:“可是我听说,等祖母折磨母亲出了气,就会将母亲休了的,好姑姑,你去求求qíng吧。”

  “好的,我一定会帮你母亲求qíng的,”沈秋君连连点头答应着,又话语一转,问道:“你听谁说的?”

  环姐儿猛然打了一个响嗝,只哽噎着不说话。

  沈秋君心里有了数,借着劝说,慢慢将话套了出来,心里不由暗恨,那起子奴婢小人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沈秋君见环姐儿qíng绪已经稳了下来,便又道:“你尽管放心,不管你母亲犯了什么错,祖母只要看在你与弟弟的份上,就不会休了她去的,祖母疼你怕是比我疼你还要甚呢。我既然说了会帮你母亲说话,自然会做到,不过,你为何不亲自去求求祖母呢。去了不要大吵大闹,就和祖母好好说说话,说说为什么不能休了你母亲。”

  环姐儿怯怯道:“我只是个孩子,祖母会听我说话吗?”

  沈秋君看着环姐儿,笑道:“你如今已经十岁了,是大姑娘家了,也该有自己的主意想法,不再人云亦云,祖母怎么会不听你说话呢!况且你不是别人,你是我沈家小辈里的第一人,凡事要好好想想,不要被人一怂恿就不管不顾地吵闹,什么事解决不了,还要害得你名声不雅,在弟弟妹妹面前抬不起头来。”

  环姐儿点点头,真就去了正院。

  雪柳看着环姐儿消失了的身影,忧心地对沈秋君道:“小姐何必如此对她,大少夫人便是真出来了,也不会念小姐的qíng,况且自来母女qíng深,以后环姐儿未必不会辜负了小姐的心。”

  沈秋君笑道:“环姐儿到底是我沈家的血脉,又是母亲的第一个孙辈,我不能眼看她被带坏了,偏母亲又不好主动示好,不然老太太与大少夫人又该有想法了,如今她主动亲近母亲,将来把她留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环姐儿见到沈夫人,先是为母亲冲撞祖母之事赔罪,又道曾听人讲,母亲可能会被休掉,故来求祖母看在自己姐弟三人的面上,饶过母亲这一回。

  沈夫人定定看着孙女了一会,叹口气让她起身坐在自己身旁,说道:“你倒是个孝顺的。只管放心,祖母不会休了你母亲的。不说你母亲这几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就说你如今也大了,真出了那事,你以后可就不好说亲了,还有你弟弟们都太小,没有亲母,以后的日子也是难过的很。只是你母亲毕竟有错,这几日是不能放她出来的。”

  环姐儿听沈夫人亲口承诺只是惩戒一下母亲,不会真休了母亲去,不由惊喜道:“这可是真的吗?”

  沈夫人摩挲着孙女笑道:“你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祖母骗你做什么,你若是担心母亲,那就去看看她,顺便安慰她一下,让她好生思过,过几日就会放她出来的。”

  环姐儿急忙起身谢过祖母,沈夫人便命人带她去祠堂。

  沈夫人看着环姐儿离去,不由叹道:“这个孩子倒是个好的,只是不知当年我被难为时,他兄妹二人可曾也如此在老太太面前求过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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