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幸好此处只你我姐妹二人,若是别人听咱们在这里相互chuī捧,还不笑掉大牙!”沈丽君悄声笑道:“你如今也大了,可有心仪之人,说给姐姐听听,姑娘家大了,成家相夫教子,才算圆满!”
沈秋君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想起前世里,大姐也是在这里这般问过自己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了,自己当时是那样娇羞地说道:“我日日关在深闺之中,哪里见过人?若真是寻,也要寻一个如大姐夫那样,对姐姐始终疼爱如初,虽然功成名就,却只专qíng守着妻子,身边一个侧室也没有的厚德男子!”
沈丽君不由搂着妹妹笑道:“这却难了,孔子曰:色食,xing也。世间男子大多广纳姬妾,这是男人之通病,却是与厚德无关,而且不好色的男子,天下间也难寻!”
沈秋君没想到自己方才把话说出了口,因提着贤王,便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了姐姐一眼,却见大姐眼中带了一丝凄然闪过。
沈秋君心头一震,忙笑道:“谁说难寻,大姐夫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可见这世间还是有不好色的,只看运气好不好!我不仅要寻与大姐夫那样爱重妻子的人,还要那人身边连一个贴身侍女都不许有!若是寻不到,宁愿不嫁人,也落得gān净清白一世。”
沈丽君嗔道:“你可是疯了!没有妾室侧房也就罢了,连个心爱丫头都不许有,你这醋吃得也够厉害的,那些侍女姬妾不过是个玩意罢了,你如此计较,倒是凭白抬高了她们,失了自己的身份。”
“再是玩意也是女人,是与我抢丈夫的女人!”沈秋君冷哼道:“不纳妾室,只睡丫头就算是专qíng了,那妇人是不是只找几个小厮侍候,不去外面寻人,也算是为夫守节了。”
慌得沈丽君急忙捂住妹妹的嘴,大声斥责道:“快闭口,这话让人听见,还要不要活了!”
丫头们离着花圃远了些,只隐约听到几个字,倒都被沈丽君的骤然大声吓了一跳,就连旁边走过的一只猫都“喵”地一声,跑出老远。
沈秋君没想到姐姐反应如此过激,忙笑道:“我不过是个开个玩笑罢了,瞧姐姐吓得。”
沈丽君警告妹妹道:“不仅以后不许再说这话,也不许有此无稽的傻念头!”
沈秋君没答话,却看着丫头抱着那只小猫过来,问道:“这是姐姐养的吗?我曾听人说过,怀着孩子不能养猫儿狗的,对小孩子不好!”
倒是不曾记得,前世姐姐养猫呢?至于听谁说的,她当然不会告诉姐姐,是未来得大姐夫专宠的李瑶琴!
沈丽君笑道:“我可不喜欢这些,一不注意就掉一屋子的毛,不过是兰姐儿无意中看到,让她玩两天,过几日就让人送走!”
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刚提到兰姐儿,就见兰姐儿被奶娘抱着,哭哭啼啼找寻母亲。
因昨日刚搬来,兰姐儿对这里的一切还不太熟悉,刚才醒了,不见母亲在身边,便慌了神,以为母亲回了王府,吓得哭了起来。
沈丽君忙要上前接过来,吓得奶娘直道:“王妃使不得,你怀有身孕呢,还是奴婢抱着吧。”
雪香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若是以前她早就迎上前去抱着了,为何这次却纹丝不动呢。
沈秋君初时也条件反she地要过去,可是她立马想起,前世姐姐初去世时,兰姐儿伤心不已,大姐夫又悲痛yù绝,无心关照女儿,所以她便整日整夜地在王府里陪着她,也帮着照看桂哥儿,那时自己累得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几岁。
后来就此事,外面的人有夸自己姐妹qíng深的,也有说:自己借着姐夫痛不yù生时,趁虚而入,终于做上了贤王妃的宝座。
虽说是毁誉参半,实际上是毁大于誉,不过她自认问心地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所以不是很放在心上。
她气得是,自己是真心拿兰姐儿姐弟当亲生的孩子,可最终却被她们抛弃了。
她与大姐血脉相连,所以会一生与姐姐亲密,对于流着贤王血脉的兰姐儿,她做不到心无芥蒂,只平淡相jiāo就是了。
沈丽君只一心哄劝女儿,倒是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沈秋君等兰姐儿不再闹了,这才笑道:“姐姐和兰姐儿一同回去吧,我一个人去看二姐就是了。”
看到沈丽君有些犹豫,沈秋君笑道:“我与二姐怕又有一场架吵,大姐便是去了也不中用,不如就让我们痛痛快快吵上一架,心气出了也就好了。”
沈丽君笑道:“也罢,你二姐心qíng不好,你也体谅些,总是姐妹,能有多大的仇恨!”
姐妹二人分开后,沈秋君由仆妇引着往沈惜君所在的jú香斋而去。
沿着青石小道,穿过竹篱花障围成的矮墙,便看到前面一处被垂下的花枝嫩叶遮了大半的小院。
仆妇们笑指着那处小院道:“这便是二小姐夫妇居住的jú香斋了。”
沈秋君笑了笑,仆妇们忙上前拍门,告知三小姐过来了。
此时,雪香却扯了扯了沈秋君,沈秋君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qíng不由一怔。
远处拐角此时正走着两个人,虽然看着láng狈不堪,却也可看出正是六皇子及其侍从。
第二十章 途中训奴
更新时间2013-3-31 8:02:01 字数:2439
沈秋君方才与仆妇们闲话时,已经得知六皇子就住在那边的松园,此时看到他倒也属正常。
但是不正常的是,此时六皇子衣服破裂,满身尘土,旁边的小内侍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二人看起来,倒象是外面庄稼汉做了一天农活似的样子。
前世应该不是这样的!记得那日是李瑶琴坐着马车送六皇子回来,还帮他细细上了伤药。
所以六皇子那时看起来也不象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故贤王才对两个弟弟各打一板,做了个和事佬,此事便混了过去。
就在沈秋君疑惑当口,沈惜君身边的亲信丫头已经出来迎了,沈秋君便把事暂时放下,理了理qíng绪,笑容满面地进了小院。
此时沈惜君正在院里赏jú,看着妹妹淡淡说道:“今天妹妹过来庄子,我身体不适,也没去迎你,万望莫怪!”
沈秋君见姐姐眉眼间仍是带了郁色,知道她对于胎儿不保之事,尚不能释怀。
这种心qíng她也能理解,再想到前世,因为自己并不知qíng,所以初来庄子,只顾疯玩,每日里嘻嘻哈哈,从未考虑到二姐当日的心qíng。
也怨不得二姐每每说话便yīn阳怪气,自己也总是不留qíng面地反唇相讥,如今想来,此后十年,姐妹二人不睦,倒也是qíng理中的事了。
沈秋君忙笑道:“妹妹为小,怎敢劳烦二姐呢!况且姐姐身体不适,还是以身子为重,只要姐姐身体好了,妹妹也就开心了,比什么都qiáng。”
沈惜君也没看妹妹,只拨弄着面前的开得正好的jú花,笑道:“妹妹向来是个懂事的,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姐夫也就在此住两天,明日就会离开,到时你就搬到我这儿来,咱们姐妹也好多亲近亲近。”
沈秋君听了心里很是高兴,亲姐妹哪有什么大仇恨,这倒是二姐向自己示好的意思了。
可她又怕住得近了,远香近臭,反易生龌龊,踌躇了一下,笑道:“妹妹也是愿与姐姐一处住的,只是姐姐现在易静养,我身边的丫头婆子们,难免有爱喧哗的,怕是会扰了姐姐。不如先各处住着,我每日都来陪姐姐说话!”
沈惜君再问出那句话时,便转了头看着沈秋君,见她初时开心,后又踌躇,不由心中冷笑,眼中的热qíng就降了下来,只淡淡道:“罢了,我这里每日都要煎药,只怕天天药味,你也受不住,只以后在此多来往吧。”
沈秋君有些奇怪姐姐骤变的态度,却也不愿打破姐妹二人刚和缓的关系,忙指着几样jú花,评头论足,拣着沈惜君爱说的说了一气。
沈惜君脸上笑容便也绽出许多,二人津津有味地品评着,一时倒是极和睦融洽。
见日头斜挂西山,沈秋君忙起身告辞。
沈惜君倒是起身笑着亲自相送出大门,不免让沈秋君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姐姐快请回吧,外面起风了,仔细别chuī着了,反让妹妹不安。”
沈惜君闻言,却看着沈秋君似笑非笑地说道:“妹妹果然嘴巧,想要讨谁欢心,便定可以做到,二姐可真是自叹不如。”
沈秋君脸上便红了,只讪讪笑道:“姐姐笑话了,我们既然是姐妹,自然要和睦相处,同喜同悲,难不成还要天天吵架不成?”
“哦,”沈惜君拉长了声音,看着沈秋君若有所指地说道:“希望咱们都不要辜负了姐妹qíng谊。”
“那是自然!”沈秋君忙笑道,欠了欠身,便带着丫头们离去
沈惜君看到眼中,只觉得沈秋君似有落荒而逃的嫌疑,不由冷笑一声,回了房。
沈秋君的住处离得沈惜君虽有些远,却很顺路,不过转过一个拐,沿着一条大路直走便到了。
等众人转到大路上,沈秋君便命引路的仆妇们回去,并带话给大姐:“有些累了,就不过去了!”
众仆妇忙行了礼,往正院复命去了。
雪柳见人走得远了,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见jú香斋,这才佯做抹汗道:“我的天,可是出了那院子,听二小姐说话,总让人心里不舒服,明明说的是这句话,但表达的意思却总感觉是另一层意思!”
雪香忙拽了雪柳一下,再怎么说,二小姐也是主子,又是自家主子的亲姐姐,不是她们为奴婢的可随意说的。
沈秋君也看着雪柳,严厉地说道:“你前段时间说已经学会规矩了!这就是你学的规矩?”
雪柳心下害怕,忙跪下扇着自己的嘴巴,哭道:“是奴婢一时口快,求小姐饶命,别撵我出去!”
“雪柳也是护主心切,还请小姐饶过她这一回吧!”雪香见状,也忙求qíng,又骂雪柳道:“大庭广众之下跪什么跪,有什么罪不能回了院子再求小姐,你这么做,要置小姐于何地?”
按照常理,闺中女子是不该在外面斥责惩罚丫头的,因为事关名声问题,这打骂下人的话传出去,名声就坏了,亲事上便会有些受阻。
当然沈秋君是不怕的,所以她行起事来,就少了些瞻前顾后。
一来作为丫头说那些话,确实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另一方面则是沈秋君也觉得二姐说话有点不中听,可是因着两人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心里是不愿承认的,如今被雪柳一语道破,便有些迁怒于她,不免说话就重了些,当然也不过是存了警告于她的心,倒没想就此撵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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