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给了沈秋君当头一记,她本就赌沈老太太对沈丽君的祖孙qíng一定会败在沈家权势利益之下的,如今眼看着沈老太太果然如自己所想,自己又何必在此瞻前顾后,错失良机。
沈秋君略一犹豫,咬牙道:“过几日我会亲自把字据送到您面前的,您也要明白,如果安乐王因为夺权之事早早倒下了,太子倒更有可能提前上位。”
沈老太太闭目道:“这些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心中有数,你只要让安乐王尽快地把字据写了拿来。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至于那封书信,我还有用,等以后再还你吧。”
沈秋君定定看了沈老太太一会,终是没再多说一句话,就慢慢退了出去。
沈老太太也不理会沈秋君的离去,兀自闭了半日的眼,室内不由一阵冷寂,就在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时,沈老太太却睁开了眼睛,两眼灼灼有神地看着桌上的纸笺,嗓中却发出略带一丝凄厉和兴奋的声音来:“牝jī司晨?哈哈,好一个牝jī司晨!你庄氏窃走我沈家的江山,就想一个皇后之位给打发了吗,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qíng。上天在看着呢,天理循环,报应不慡,这天下终是要还给我沈家人的。”
其后又是一片死寂,良久,沈老太太重又恢复往日的威严面目,仿佛方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这才唤了人进来伺候。
再说沈秋君回到主院后,沈夫人一再追问到底是何事,沈秋君只笑道:“没什么要紧事,父亲一会必一一与您说明的。”
倒是沈父后来叫过女儿细问了一番,思索了一会,点头叹道:“这样也好,你大哥更听你祖母的话,这样一来,倒是事半功倍,至于六皇子字据一事,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你祖母同意相帮,就必不会做那告密之事。”
沈秋君的心里此时已经想得明白了,倒也不再担心这些,与家人吃过饭后,便领着儿子们告辞回了安乐王府。
至夜间,沈父便将沈秋君之事与妻儿说了,沈夫人听了心中黯然。其实她早就知道,将来必会面对关于两个女儿的取舍问题,而且她早就有了取舍,虽然这是对一个母亲极大的惩罚。只是没想到上天如此残酷,让这一天来的这样早。
可是现在她只能坚持之前的取舍,如果沈秋君做了皇后,沈丽君还能活命,而不管太子还是贤王上位,就凭着沈秋君“牝jī司晨”的命格,她必是活不成的。
沈昭宁此时仍在东宫当差,他没想到妹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轻薄,顿时恨得要将太子生吞活剥,且又一向对贤王失望,如今见父亲已经作了取舍,便道:“早就该如此了。”
倒是沈秋君没过几日,又借机会来到永宁侯府,这次她是带着六皇子的亲笔书信来的。
沈老太太认真看过书信,又细细瞧了那上面的六皇子的印鉴,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把书信收好,又埋怨道:“早就该送来了,有些事是一点都不能耽搁的。”
沈秋君见此也放下心来,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chūn晖园。
后来回到安乐王府的沈秋君想了想,又暗地里给太子传了消息:永宁侯府已愿唯太子马首是瞻。
太子早就留意沈秋君最近的动作,知道她曾回娘家两次,如今得了信,心中甚是满意,又有些得意非凡,他就知道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皇后之位的诱惑的。
贤王自然也在留意太子及其身边的一切动向,自从知道沈秋君曾在东宫逗留过,他便开始密切关注起沈秋君的一举一动。
如今见沈秋君虽回过两次娘家,却一时拿不准她到底是寻常走亲戚还是有所图谋,贤王考虑半天,决定得好好探探底才成。
于是没过几日,沈丽君也借着机会回了趟娘家,手心手背都是ròu,沈夫人想到如今把大女儿舍了去,心中难免愧疚,同时又气大女儿对同胞妹妹的无qíng算计,心qíng复杂难辨,又知大女儿是个人jīng,便只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糙糙见上一面就打发了她。
幸好沈丽君也知母亲向来对她有成见,也没指望能从她那里得些什么消息,便也趁势只到祖母处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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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七一章 闺中密友
沈老太太的心思之深沉自然非沈夫人能比的,与沈丽君仍是如常亲近,对于沈丽君打听沈秋君来府中之事,也只是轻描淡写,与往常无异。
沈丽君向来是个聪慧的,倒仍从一些只言片语及祖母偶尔对自己的态度上感觉出一丝不同,可再往深里去,却不能探得一丝一毫,又想到祖母向来以沈秋君当年之事为耻,与自己感qíng又深,便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最终只得空手而归。
贤王得知后,虽心中责备妻子无用,不过口内却轻松笑道:“沈侯反正是中立的了,沈昭英又归我所用,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来。”
贤王自己说完,也觉得或许真是自己敏感了,不过他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断定蠢太子是否对沈秋君摊了牌,这时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李瑶琴。
于是李瑶琴便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前来拜会了沈秋君,彼时沈秋君和雪香雪柳正玩笑做一团。
原来前几天沈秋君发现自己小日子推迟了,心中又惊又喜,因想到这是非常时期,她还不想让太子此时就知道,免得他疑心,便暗请了辛老先生把脉一番,哪知却是空喜一场。
辛老先生说道:“并不是喜脉,而是因为平日忧虑过重,以至推后了日子。只要以后放宽了心qíng,不吃药亦能好。”
六皇子听了,不由暗道惭愧,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外忙活,而沈秋君面对他时又如常一般,不免疏忽了沈秋君自东宫之事以来心中承受的压力,奈何眼前事紧,一刻不得放松,以致于他每日累得回府便想倒头大睡,哪有心思和工夫开解妻子。
于是六皇子不免要好好相劝一回,要沈秋君不必担忧他所谋划之事。只放宽心,反正沈家已经做出了决定,后面的事qíng一切自有他呢。
沈秋君也不由暗自嘲笑自己矫qíng,其实她只是初时彷徨害怕了一阵子,自从与六皇子订下夺位的意愿后,便只一心想着如何帮着六皇子增qiáng实力。顺便减弱贤王及太子的势力,只觉得夫妻并肩作战还蛮有乐趣的,并没觉得是个负担,哪里想到这身子如此不争气。
六皇子想着自己最近是不得空的,便特请了雪香雪柳二人过府陪着沈秋君说笑解闷。
既然是安乐王亲自下的请字。雪香雪柳备感荣耀,便当成个事似的跑来陪着沈秋君说话。
三人虽曾为主仆,却因是自小的qíng份。如今又都为人妻为母,这话儿便从小时各自的糗事到如今儿女们成长中的大小事件,扯扯拉拉好几天。
这日雪柳带着长女杨静也一同来安乐王府,这杨静虽只五六岁,却长得雪白一团,又乖巧可爱,聪明伶俐,谁见了都恨不得抱在怀中疼爱一番。
沈秋君如今只有三个儿子。对于女儿便格外的渴望,如今见了杨静,便喜欢得不得了。定要收杨静做gān女儿。
雪柳却想着沈秋君以后是要做皇后的,女儿小小年纪这等境遇未免会折了福气,倒宁愿她只做个寻常官宦小姐。于是便说道:“她得了小姐的眼缘也是她的福气,小姐要是喜欢,就收她在身边伺候着就是了,这认为gān女儿却不妥。一日为主终生为主,我如今虽然也是个官夫人,可这出身却是不能忘的,如今小姐要认她做女儿,她岂不是成了我的主子了,我可受不了。”
沈秋君便笑道:“罢了,还不敢忘出身呢,不过是认个女儿,就这么小气扒拉的,不肯割爱,我哪里还敢指使她一个官家小姐来伺候我,先不说你心疼,只怕雪香就疼上了。”
原来雪香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杨静,便动了心思,暗地里求沈秋君帮着做这个媒人。
雪香的长子辛继宗也长成了十来岁的少年,这几日便时常与松哥儿在一处读书,仍是如小时那般聪明,让沈秋君等人连连赞叹。
雪柳与雪香感qíng本就好,当日生下女儿时二人就曾戏言要做这个儿女亲家,如今见沈秋君也有做媒的兴头,便笑道:“既然是小姐做主,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若将来雪香姐姐是个恶婆婆,我可只管找媒人算帐。”
沈秋君大笑道:“雪香自然不会做恶婆婆的,你难道不担心宗哥儿将来是个恶丈夫?”
雪香却笑道:“以雪柳的xing儿,必是要教女儿习武的,宗哥儿可不是她的对手,这男人啊总得有人管着拘着才能成器,做父母的也放心,远的不说,只看王爷便知了。”
沈秋君不由笑骂道:“雪香如今嫁了人也学坏了,以后的事qíng先不提,现在我可是要谢媒礼的。”
三人正说笑着,李瑶琴的拜帖便送了上来,雪柳不由冷笑:“这是打探军qíng来了。”
一时李瑶琴被引进院里来,看到沈秋君主仆三人其乐融融的气氛,顿觉得有些恍惚。
前世雪香为替沈秋君洗清罪名,早早就以死谢罪,而雪柳则为沈秋君拉拢贤王手下的人也殒了命。
今世,她们一个嫁给了有京城小神医之称的辛学厚,家资丰厚;一个则作了五品官夫人,也是朝廷封的诰命,不知羡煞多少大家里的丫头,就是寻常官宦人家小姐也未必能嫁得如此好。
再想到自小跟随自己的云依和云裳,当年也曾经如此风光过,可惜今生,因为却只嫁了个国公府中小厮,如今不上不下地在院里当差。她倒是想着帮她们再续前缘,却是不能够了。
前世因为她在贤王府的得宠,故惠及那两个丫头都嫁给了贤王的得力gān将,年纪轻轻亦是官夫人,可今世她一个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哪有那么大的脸面,把自己的丫头嫁给贤王府正经的将官为正妻。
雪香雪柳见李瑶琴进来只管打量着她二人,心中不悦,却也按着礼节行了礼。
沈秋君看李瑶琴的神qíng,倒是有些明白她的心思,说实在的,就连沈秋君现在看到她二人,还偶有恍惚,直怕只是一场说不定什么就会醒来的美梦。
不过李瑶琴很快便恢复常态,忙上前与沈秋君见礼,俨然仍是一位行动优雅的贵妇人。
沈秋君起初还只是出于敷衍,不过在与李瑶琴的互动中,她忽然萌发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于是对李瑶琴越发的热qíng起来,聊起前几年的梅花雪水烹茶,又说些胭脂水粉等等,越聊越投机,沈秋君又恳请李瑶琴时常过府玩耍。
李瑶琴本也想多了解一下沈秋君,自然一拍即合,此后二人真就时不时地相互拜访,倒似闺中密友一般,不仅令京城的众人大感意外,不过后来想想二人俱是善妒之人,倒也真能说到一处呢。不令如此,就连六皇子都惊奇地问沈秋君打的什么主意,沈秋君只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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