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从良记_帘卷朱楼【完结+番外】(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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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皇子想了一下,便真收了起来,倒是忍不住取笑沈秋君是世间少有的极吝啬的财迷。

  再说李瑶琴被林景周误会,心中难受,夜里一个人孤枕难眠。想跑去找林景周解释,又觉得自己没有错,如此倒有示弱之嫌。便qiáng命自己躺在chuáng上不去想他,却止不住流起泪来,一夜不曾睡好。

  第二日起身,李瑶琴便免不了形容憔悴眼睛红肿,林景周见了倒有些后悔。可想到沈秋君说得那样难听,又见李瑶琴也不来俯就自己,便存心要争这口气,qiáng作没看见。

  李瑶琴日子逾发难过煎熬,后来连脂粉也不用了,只是素着个脸儿。看着越发的憔悴。

  几日之后,林景周心下再也忍住了,只好主动跑来找李瑶琴说起朝中事来。

  这几日定国公通过旁敲侧击。已然察觉,就算沈侯真保持中立,他的心也是偏向安乐王夫妇的,这更让定国公警醒:沈侯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决不是仅仅因为更疼小女儿就不顾家族利益的人。那么他宁愿选臭了名声的安乐王而舍弃素有贤德之名的贤王,看来这贤王确实是有不妥之处的。

  而且以后有沈家人在前边挡着。他定国公府只须在后轻轻助一把力,就能得到世袭罔替的爵位,这笔买卖倒也划算。

  至于后人的评说,只要安乐王做稳了江山,他自然可以将自己美化成得天相授,而臣子们也就是顺应天意了,除了贤王一脉,谁还会记得林景周的倒戈一击。

  再说林景周这些日子独居书房,也是认真考虑了一番的。

  他与安乐王各为其主时,虽曾屡次相互算计过,也各有得失,却在私事上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不可磨灭的伤害,至于此次空渺的事qíng,他也不过是将人引到太子眼前,其余的皆是贤王与空渺的主张,所以想要洗脱也是能办到的,再加上父亲的推断,看来倒是投了安乐王的好。

  李瑶琴见丈夫差不多已经订下舍贤王而改返投安乐王,想到前世的最终是贤王登上宝座,如果今世仍沿袭前世的历史,得时到贤王成功那日,林景周必会因他的反复无常,遭到贤王重于他人几倍的报复的。

  但现在二人好不容易和好,她可不敢再替贤王说话,免得林景周又要吃醋,而且林景周的分析也极有说明力,前世今生本就有了太多的不同,说不定风水轮流转,今生就该着安乐王做皇帝呢,她也想自己的孙子将来不至于从公府贵公子跌落成寻常官宦之家的公子,这次便是难得的机会。

  李瑶琴想到这里,甚至都有种想要告诉李意书的想法,让他伺机投了安乐王,也能争得一个爵位。

  不过她马上又在心中否决了,虽说娘家因此得了势,她在国公府也面上有光,却也要防着安乐王失败,至少以李意书对她的兄妹qíng,到时说不定还能在外帮着她们一家,况且此去边关,路途遥远,万一出现意外,泄了密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瑶琴细想了一回,对林景周说道:“既然您与国公爷已经商议妥当,我自然亦无异议,只是想着那安乐王向来是个小人,可别咱们出了力,到头来他不认帐。”

  林景周苦笑:“难道还要他现在签字画押不成?将来未必不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反倒弄巧成拙了。”

  李瑶琴却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你自然不好和他公然谈这些,我却可以找沈秋君去说,她算计我的账,我还没找她算呢。”

  林景周觉得有些不妥,可又觉得李瑶琴说的也有道理,最终说道:“你倒也可以一试,只是莫要qiángbī于她,免得弄得咱们里外不是人。”

  李瑶琴忙笑道:“我晓得轻重,现在是她求着咱们呢。”

  果然李瑶琴再一次拜访沈秋君时,便九曲十八弯,转弯抹角地提了此事,沈秋君经历过沈老太太那一次,对此事倒不难接受,笑道:“应该的,既然是jiāo易,就该银货两契,你放心,我家王爷也觉得为了取信于你家也该如此,故早有准备,你先暂且稍等,我一会就取来给你。”

  过不多时,沈秋君果然去了外院,一时回来,就将一个蜡丸样的东西递给李瑶琴,李瑶琴掰开来,打开看时,却是一张小条,上书着封林家世袭罔替的定国公,旁边盖了庄承荣的印章。

  李瑶琴点点头,小心地收好,又觉得自己如此行事有些小人之嫌,便忙又打点言语来解释。

  沈秋君却不以为然,慡快笑道:“也怨不得你们如此小心,因着外面的以讹传讹,众人的偏听偏信,我家王爷在外的名声确实不太好,让人不放心也是有的,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们这也算是先兵后礼,将来都是着眼于家国大事的,这些许小事,谁会放在心上。”

  李瑶琴忙恭维了沈秋君一番,见沈秋君果然不放在心中,这才告辞而去。

  倒是这日雪柳也在安乐王府,见此不由担心道:“这是明晃晃地把证据塞到他人手中,万一他跑去告发该如何是好?小姐也太相信他了。林家不比沈家,老太太因惧于小姐的命格不敢说出去,可林景周一向和贤王好,万一被贤王拿到御前,岂不是太危险了。这实在是不妥当,还是和王爷好好商议一下吧。”

  沈秋君叹道:“这件事我不想让王爷知道。你听我的,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连杨远都不能说,杨远知道了,也就等于王爷知道了。”

  见雪柳yù开口反对,沈秋君便握着她的手,qíng真意切地说道:“这命格之事,除了王爷,我也只对你说了,连雪香都没告诉,所以这次的事才没瞒着你。你万不可辜负我的信任。现在王爷和贤王已经力均势敌,可还有太子呢,所以投了王爷的人越多越好,不然就算是勉qiáng胜了一筹,到时万一再出变故,仍是一场空。”

  雪柳忙道:“我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林景周转变太快,实在让人不放心,小姐虽聪慧,到底是内宅妇人,这外面的事qíng,还是让王爷帮着注意一下才好。万一真被贤王拿到御前说事,也能让王爷有个准备,不至于到时慌乱。”

  沈秋君摇头笑道:“我看李瑶琴方才的表现,倒觉得林家是真想和王爷做成这笔jiāo易的。如果他真存了祸心,拿了这个证据去御前,我要的就是王爷惊慌失措。因为只有这样,皇上才能相信王爷不曾参与进来,我再死咬住太子,若是趁机把太子拿下,也算是为王爷除去一个劲敌吧。”

  雪柳不由眼圈发红,说道:“您这又是何苦呢?”

  沈秋君苦笑:“就一条‘牝jī司晨’,不要说是太子与贤王,皇上知道了也必不能容我存活在这个世上的。王爷谋划之事必须成功,不然我是活不成的。如果林家真告发,就算我死了,至少可以保全王爷和松儿他们。”

  雪柳低头小声啜泣,好一会儿才抬头道:“如果真不幸发生那样的事qíng,上面还有王爷的印章呢,皇上真能相信王爷是无辜的吗,还是告知王爷吧。”

  正文 第二七五章 男儿重诺

  沈秋君听了雪柳的话,仍不松口,说道:“这京城之中谁不知安乐王极宠王妃,我拿来印章用一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qíng。至于那上面所书内容,不要说这一两份,就是十份百份,我也能在皇上面前从容写下。我是为了皇后之位,才帮着太子行事的,就算皇上怀疑王爷,他也不能定他的罪,只是王爷和松儿他们却免不了被人嘲笑了,不过只要留得命在,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雪柳见沈秋君主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在心中安慰自己:若是真因为字据之事出现意外,小姐是想着弃卒保帅,只怕六皇子却未必愿意,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只要林景周敢做出那样的事来,她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的。

  虽如此安慰自己,雪柳到底心中不舒服,忍不住抱怨道:“王爷也真是的,gān嘛要临摹小姐的字,不然也不会有这一档子事了。小姐的字又不是写得多好。”

  沈秋君闻言不由笑嗔道:“我到底也算是你的旧主子,哪有这么寒碜人的。”

  其实六皇子幼年时期是练过大字的,只是后来因着亲近的意思,改而临摹起沈秋君的字来,后来二人又成了夫妻,看着二人字体相近,六皇子倒是蛮得意的,不是因为字写得有多好,而是觉得代表了二人心意相通,想起来心中便温暖甜蜜,更是将之前的字体都撇了去,这十多年夫妻做下来,二人的字越发一样起来。

  不过到底男女有别,不论是因为xing格上的原因,还是因为腕力的因素,他二人的字体乍看差不多,细瞧还是有分别的。沈秋君的字更偏于清秀俊雅。六皇子的字则多了几分刚劲凌厉。

  此时六皇子便不好再临摹沈秋君的字了,倒是沈秋君偶尔模仿着六皇子写两个字,不过也只是夫妻间的一时qíng趣罢了。直到沈老太太要六皇子亲自写下字据时,沈秋君这才有了想法,借口排解压力,认真地研究起六皇子的字来。

  六皇子自然不知沈秋君的用意,只是大叹风水轮流转,心中颇为得意,不过也曾开玩笑道:“果然是牝jī司晨的命格,这就准备着将来矫召的事qíng来了。”

  沈秋君暗出一身冷汗。以为被他发现,后见他只是玩笑,便哼笑道:“我犯得着矫召吗。你可是说过的,这天下可都是我的,我想做什么只管吩咐你就是了,还用得着我自己亲自写字?”

  六皇子被驳得说不上话来,嘟囔道:“蹬鼻子上脸。”见沈秋君眼波一横。六皇子只得上前陪笑着指点如何把字写的有力,倒让沈秋君省力不少。

  等到李瑶琴来讨字据时,沈秋君做过一回后,也就不在乎再做一次了,自然就痛快答应下来。

  当然沈秋君也担心林家使诈,可现在她为了吸收力量。却有些顾不得了。

  沈秋君再一次叮嘱雪柳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不要告诉杨远,我自有主张。”

  雪柳点头。又笑道:“这几天他可是忙的很,我便是想告诉他,怕也没时间呢。”

  沈秋君听了,忙道:“这段时间事qíng确实多了些。”

  雪柳遂道:“倒不是朝堂上的事儿,说来和小姐倒是和小姐有关。难道王爷没有给您好吗?”

  沈秋君摇头,这段时间。六皇子不想她太费神,有些事上便只挑拣了来说。

  雪柳便笑道:“小姐可还记得十多年前的木先生?正为了捉她的事qíng忙呢。”

  沈秋君闻言一笑,想要忘了她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qíng,每每想起当年的难堪,总让人心中如扎了根刺一般,不过也幸好有她的那番奚落,这才让自己轻易避过一场灾难,如此倒是恩怨说不清楚,还是不听不闻的好,怪不得六皇子不对自己提起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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