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荣紧紧抱了一下沈秋君,将眼中泪水bī回,这才松开怀抱,看着沈秋君笑道:“不过是些流言罢了,你不必担心,只要有我在,这世上就没有能取走你xing命的人。我先去找太上皇说明事qíng,稍后有空我再告诉你事qíng始末。”
庄承荣言罢,又看着底下被绑着的人,冷声道:“把他们拖下去砍了。”
沈秋君忙拉着庄承荣劝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况且他们也是奉太上皇的命令行事,等事qíng查明,再定罪不迟。”
庄承荣却道:“这几个有眼无珠不知谁才是真正主子的狗奴才留着也没用,还是去了省心。”
沈秋君见此,便知庄承荣是立意要与太上皇决裂了,暗叹一口气,便也不再劝解。
伴着那几人的哭求哀嚎,庄承荣带人来见太上皇,一见面,庄承荣便指着太上皇骂道:“老东西,你就不能安生一会吗,我看在你是我老子的份上,忍让你多时了,你还不知足,一次两次地赐鸩酒和白绫,显摆你家的鸩酒和白绫多是怎么的,信不信,惹恼了我,我也摆上鸩酒和白绫,让你好好享受一番。”
太上皇没想到庄承荣会这样混,不由气得语无论次,只瞪着白眼,指着儿子“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侍立在一旁的齐妃,听庄承荣此言竟是有鸩杀君父的意图,不由吓得大叫,庄承荣这才将眼光转到齐妃身上,眼神便又冷了几分,说道:“老妖婆,这必是你在一旁挑唆的,对不对?”
齐妃一听,直吓出一身汗来,叫苦不迭,急忙摆手道:“不是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事qíng,和我无关。”
齐妃这话大部分倒是真的,她虽然知道太上皇要赐死沈秋君的原因,然她在这件事qíng上的确没敢多说一个字。
其实当日贤王被拿下后,庄承荣倒是想一举也将齐妃废了,可惜一来齐妃狡猾没留一点与贤王内外勾结的蛛丝马迹,二来齐妃到底是庄承荣名义上的养母,于公于私倒不好无凭无据地降她的罪,这才不得不暂且放过她。
齐妃也知道庄承荣的心思,如今贤王被牢牢困在庄承荣的手中,这种qíng况下,她还真不敢动什么歪脑筋,虽说她恨极了庄承荣夫妻,可她更识实务,这在老虎嘴底下拔牙的事qíng,若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还是少动弹为妙,而且为怕庄承荣心血来cháo找她的麻烦,齐妃恨不得自己在他眼前就是透明人。
这时太上皇已经顺过气来,见庄承荣一副yù与齐妃算账的架势,心中大急,他如今身边只有这么个知心人了,忙喝道:“这事和她无关,是我的主意,我也是为了你好,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何必要这种水xing杨花的女人。”
庄承荣听到最后一句话,神qíng骤然犀利地看向太上皇,太上皇心头一震,只觉得脖颈上一处凉意,低眼看去,却见庄承荣已将一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下。
太上皇大骇,叫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牲,你怎么敢如此对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庄承荣笑道:“我向来只图一时痛快,从不管以后的事qíng。亲生父亲又如何,您不去还曾bī我去杀容妃的吗,她可是我的亲生母亲,亲生母亲杀得,亲生父亲如何杀不得?”
太上皇定定看着庄承荣,半响,大笑,直叹道:“果然是子不教父之过!罢了,我自酿的苦果也怨不得他人。只是你我毕竟父子一场,我还是希望庄氏江山在你手中发扬光大的,那沈秋君是个利害的,你如今已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我也不提她清白与否,只是你总该给天下臣民一个jiāo代吧,这样名声的女人怎配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且你也要为自己的身后名想一想,后世会怎么耻笑你一个堂堂皇帝竟被一个水xing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正文 第二九四章 过继亲王
庄承荣不以为然,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给天下臣民jiāo代,他们是最好打发不过的了,只要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才不懒得管上面的事qíng的,至于身后名,我人都没了,还管那些呢,再说了,我的名声早就不好了,还怕还再被人加上一条?若是天天这样瞻前顾后的,活得还有什么劲儿。”
太上皇见庄承荣油盐不进,无奈道:“这件事我已经与皇室宗族众人议过了,庄氏如果出现这样的宗妇,不仅愧对老祖宗,就是子孙脸上也没光。”
“祖宗们若是地上有灵,自然明白皇后的委屈而不给予计较,若是不灵,呵呵,说什么都没用。”庄承荣驳斥道,又笑道:“当日太祖爷打天下,损了多少近支血脉,那些外八路的偏远旁支得个爵位就该知足了,还跑来装什么长辈,也不照照镜子看他们配不配来议我大齐皇后之事!”
太上皇气得脸色通红,说道:“就算他们不配,你还有几位兄长,你那好皇后又如何服众?”
庄承荣闻言,嘴角发笑,眼睛却泛了冷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都杀了好了,这样一来,只有我这一脉传承下去,谁敢说自己祖宗的不是,为皇后遮掩溢美还来不及呢。”
庄承荣说到这里,不由为自己的主意拍手叫好:“正好,我乃是最小最不该即位的,如此一来,这皇位竟是舍我无人了。”
太上皇直吓了一身冷汗,说道:“你不能这样,他们可是你的手足兄弟啊。”
庄承荣看着太上皇直冷笑道:“你整日家的不消停,总能bī我到那一天的,毕竟我与皇后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是有个什么不好,我还能有个好?我不好了。他们还能不借机上来,到时我xing命休矣,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qiáng。”
太上皇气得直指着庄承荣骂道:“孽畜!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把皇位给了你!”
庄承荣把太上皇的手一下打歪,冷笑道:“你不必把话说得这样好听,当日不过是给彼此做个脸罢了。你便是不让,难道我就做不成皇帝了吗,要知道当时我可是掌控了整个京城内外,如今连皇宫也在我的一力掌控之下,我希望您还是好自为之。不然真惹恼了我,什么父子不父子的,我照杀不误。我觉得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咱们还是维持着父慈子孝的表象好些,反正我是不惧名声好坏的。”
庄承荣又厉声对下面的人命令道:“太上皇身子不好,都是之前的奴才没照看好,全部都撵了出去,让成总管好好挑些人来,还有在太上皇以后不必出宫门,也不许人来探视,免得扰了他的静养。”
说罢。也不再看气得紫涨了脸的太上皇,庄承荣扬长而去。
回到寝宫,庄承荣把事qíng始末都一一告知了沈秋君。沈秋君听到废太子之言,气得说不出话来,对太上皇的怨气倒是消去不少。
沈秋君见庄承荣没有鲁莽行事弑父弑君。着实松了口气,况且如今太上皇被庄承荣正式软禁起来,也就等同于没了牙齿的老虎,倒不足为惧,这种qíng况下,实在不值得让庄承荣背一个弑君父的罪名。
又听到庄承荣似是对几个兄长起了杀心,沈秋君忙道:“三皇兄与你的关系尚可,四皇兄虽然xing子冷清和你不亲近,却也与你没有太大过节,至于五皇兄虽年少时数次让你难堪,不过他的外祖江家在夺位中助了你不少力,如今京城外还有不少用到江家的地方。便是撇下这些不提,他们现在不管心中如何,至少面上是臣服于你的,你要杀了他们却是师出无名,倒要落个凶残bàonüè的恶名。”
庄承荣笑道:“让天下人害怕不敢再生其他心思,这样不是更好吗?我虽得了bào君的称号,只要松儿稍微仁慈一些,便是不世的明君了,这大齐江山仍能稳稳当当地传承下去。”
沈秋君见庄承荣说笑,便也顺着笑道:“当然不好,建立在bào戾之下的江山如何能稳固,况且后世少不得为尊者讳,到时脏水怕是都要泼到我身上去了,红颜祸水还是轻的,只怕连妹喜妲己之流的恶语都要加到我身上去呢。”
庄承荣闻言,倒是认真想了一会,说道:“这话也有些道理,我虽有些小聪明,却没有治国之术,也不耐烦装作那虚伪的贤德君主,看来只能做个平庸的君主,不过我也希望后世能记得,不如就为你立个贤德皇后的美名,这样我也能托赖着传传名。”
夫妻二人玩笑一会,庄承荣又皱眉道:“我在兄弟之间年纪最小,却最终做了皇帝,他们又多惧于我的恶名声,将来若是被人挑唆,少不得又是个麻烦,杀他们又没有理由,始终是个心头祸患。”
沈秋君想了想,笑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主意,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自然能想到兵不血刃的法子的,杀人总是最无奈的法子。”
几日后,庄承荣便去见了太上皇。太上皇知道庄承荣是言出必行的,自那日后一直处在惶恐之中,见到他来,忙道:“罢了,我老了,再不过问世事,这天下反正是jiāo到你的手上,是好是歹,将来自有你去面对庄氏的列祖列宗,你就放过你那些兄弟吧。”
庄承荣看着面色灰败的太上皇,灿烂一笑道:“你早该如此,只是如今说得未免有些晚了!”
太上皇险些昏厥过去:“你这个孽畜真的残杀了手足吗?”
庄承荣继续笑道:“那日还说起如今庄氏净剩一些旁支,亲近的几近绝了嗣,所以为了庄氏的传承,我只好做做好事,给他们过继个子嗣好承接香火,这事还劳烦太上皇的喻旨。”
太上皇这才明白庄承荣打的主意,知道庄承荣这是立意要抬沈秋君了,他不由苦笑,继而又想到这也不失为一条保全儿子们xing命的法子,横竖再怎么过继,他们骨子里流的仍是自己血。
于是庄承荣很痛快地以太上皇的名义下了旨:太上皇偶然梦到叔伯兄弟哭诉无人祭祀香火,心中伤感,便做主将儿子们都过继给他们,以安众兄弟在天之灵。
此旨一下,京城上下一片哗然,三皇子等人骤然得知下,不免心中不忿,一下子从太上皇的亲子变成了太上皇的侄子,自然要伤神一番,然再一细思,却又安下心来。
庄承荣做上皇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毕竟皇家传承向来长幼有序,虽然太子与贤王谋反,庄承荣平乱有功,但这皇位却该从三皇子处向下传让。
如今庄承荣却坐上那个位子,这其中便有些隐患,长此以往,庄承荣坐的不放心,他们也不安心。
这一过继出去,倒是皆大欢喜了,庄承荣成了唯一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而他们则接续叔伯爵位,继续做他们的亲王,既离了事非窝又能安下心一家子享受富贵荣华,倒也瞒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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