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又上前奏道:“这件事臣可做不了假,自城门到我府中,好多人都看到他家下人纠缠于六皇子,还请陛下明鉴!定是他不想担这个责罚,这让人在外乱传一气。坏我沈府的名声。如若不然,就请六殿下出来当面对质。”
金员外郎只道自己有贵人相助,也就拼了命。直叫道:“你沈府家权大势大,买几个人的口,还不是简单的事qíng!臣也请陛下将六殿下请出来说个究竟。免得沈家眼高于顶,随意将脏水泼到六殿下身上。”
皇上见此已经明白,虽说沈父是想从那些传言中摘出女儿来。但是御史定不敢没有真凭实据,就上奏本,金员外郎护子心切,只怕是话多有不实,必定qiáng抢民女及不敬皇室之间的差别可就大了,。
一时双方便开始打起嘴仗来。御史及沈父指金二当日对六皇子不敬。而金员外郎则咬定儿子并没有见过六皇子,那日是因为沈三小姐不规矩,这让儿子会错了意。让人上门去求亲。
皇上见双方各持一词,这桩事也算不得大,真相就差不多摆在那里了,便jiāo于刑部,限其三日内审理清楚。
退朝后。皇上就去了御书房。
贤王踩着时辰来到皇宫,果然便碰到太子也往御书房去。
太子见到这个深受父亲喜爱、差点顶了自己太子位的二弟。心里便不自在的很,又想到早朝之事,不由嘲讽道:“都道二弟做事面面俱到,怎么你岳家出了那样的丑事,你也不去探视,只管过来巴结父皇。”
贤王不卑不亢,笑道:“我自从搬到庄子上,无事从不离开半步,如何知道这外面之事。今日过来也是按例来给父皇请安!多谢太子提醒,等给父皇母妃请过安后,我便会去沈府探视!”
见贤王不急不燥,仍是笑容满面,太子不由哼道:“都道你贤王夫妇最重礼数,回去也该教导一下你那小姨子,别总出去招风惹糙的!”
贤王便看着太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她一个姑娘家便是招风惹糙,也不过于自家有些妨碍,倒是太子可要看好了贵连襟,沾花惹糙也看准了,别再被女细作给绑了。”
见太子脸上的得意神qíng被气急败坏替换了,贤王便一拱手,笑着扬长而去。
太子妻妹嫁的乃是陵原侯嫡长孙许延祖,他家也是最早就追随太祖的世家之一,故深得皇上的信任,许延祖受祖恩,年纪轻轻就封做了五品都尉。
京城大乱那年,也是许延祖倒霉,迷上个歌jì,哪里想到竟是陈王的细作,自然láng狈至极,以致于陵原侯府羞愧难当,将兵权尽数上jiāo。
太子气得猛一跺脚,追上贤王青白着脸,冷道:“你别太得意!小心闪着自己的舌头!我的连襟再不好,也是世家子弟,不过是吃一场败仗罢了。倒是你那小姨子,如今名声可够臭的,也不知会嫁给哪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呢!”
贤王心中一动,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太子身后的小太监,心里便有了数,很有风度地在门前恭身请太子进入御书房。
贤王请过安后,又说了说自己在庄子的日常生活,皇上听了连连点头赞叹。
太子虽然有些不成器,毕竟是国之根本,轻易挪动不得。
二儿子倒是几个儿子中最有才gān的,如今不得不屈居人下,就怕他恃才傲物,生了不臣的心思,不是大齐之福!
如果他真能在庄子修身养xing,将来太子登基,说不定真成一代贤王。
太子自幼长在祖母母亲跟前,贤王则是生下来,就跟着齐妃一起陪同皇上打天下的,所以太子与皇上的关系总不如贤王与皇上的关系融洽,此时见皇上一脸和蔼欣慰地看着贤王,太子心中的不服便免不了带了出来。
皇上自然也看出来,心中对太子的不满越发重了。
今日自两个儿子一同进来,只看jīng神面貌,他二人的高低便立现了。
太子虽也仪表堂堂,许是太纵qíng酒色,被掏空了身子的缘故,总给人一种委琐之感,而贤王则神采俊朗,jīng神抖擞,端得龙章凤姿,也怪不得太子处处针对于他。
皇上由贤王又思及其他皇子,不由深深担心自己百年后,太子不能善待于他们。
他想了想,便提起今日早朝沈金两家的事来,借此考察两个儿子。
太子斜看贤王一眼,说道:“既然是二弟岳家的事,二弟便说来听听想法,看孤是否能帮得上你!”
贤王忙起身恭谨答道:“论尊论长,我怎敢抢在兄长前面呢!”
皇上笑道:“审案自有刑部呢,咱们也就是闲话两句罢了,不必如此拘谨!”
太子见贤王装模作样就想呕吐,便说道:“二弟做事总是如此小心,倒时常让我不知所措了!都是手足兄弟,何须如此!”
贤王闻言便低下头,皱着眉头,似在左右为难。
太子心里便乐了起来。
贤王似是挣扎了一下,抬头说道:“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只要把六弟从皇陵昭回来,就能明白谁是谁非。不过据儿子所观,定是金员外郎纵子横行,与六弟起了冲突,如此倒是该还沈家一个清白。”
太子听了,不由冷笑一声:“谁不知你爱妻如命,而贤王妃又与幺妹感qíng最好,你可不就帮着沈家说话。他沈家只顾着清洗自己,却将污水引向皇室,已是大大不妥。而二弟又一心向着岳家,却置自己手足兄弟于何处?况且六弟祈福事大,岂能因为一个区区小女子就半路折回来!”
贤王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隐忍道:“太子误会了,我只是就律法公正而言!若论亲疏关系,自然是兄弟之qíng更重!”
太子便笑道:“律法自然不错,只是皇家威严不容侵犯,六弟xing子再不讨人喜欢,流的也是庄氏的血,他沈家要脸面,难道我们庄氏就不要脸面了吗?”
贤王被太子的一通歪理说得无言以对,只得说道:“那以太子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太子斩钉截铁说道:“那沈家三小姐也必因素日里不检点,这才招致此祸,况且她的名声已坏,只怕自此无人上门求娶,可不是就耽搁了一生,倒不如就成全了他二人姻缘,至于金员外郎到底修家不齐,自然要依律予以惩处!”
太子说完,心里颇为痛快地看了贤王一眼:我的连襟是有不妥,可是你的连襟怕是更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贤王惊愕,继而诚恳地对太子说道:“这件事自有刑部审理清楚,等结果出来,再行处理,此时乱点鸳鸯还为时过早!”
太子冷哼一声,再看皇上正不满地看着自己,只得住了口,又谈起其他的政事来,贤王见了忙回避道:“儿臣还未给母妃请安,先容儿臣告退!”
皇上见儿子如此谨言慎行,心里既满意又疼惜。
少顷,太子也退回东宫。
皇上便问身边的曹公公道:“你看太子与贤王方才的表现如何?”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东宫之言
第七十四章 东宫之言
曹公公忙恭身答道:“太子注重骨ròu亲qíng,贤王贤明清正,各有各的好处。”
皇上便笑道:“你跟着朕也有几十年了,如今也学会了打马虎眼!果是高处不胜寒啊!”
曹公公见皇上有些伤感,忙道:“这真是奴才的真实感受,不知皇上又是如何看待他二人呢?”
皇上叹道:“太子方才不过是为了让朕相信,他是爱护弟弟们的,到底其心真实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贤王倒是不错,不是嫡不占长的,倒是可惜了。况且他还有一个不妥之处:太专qíng了,敬重嫡妻也要有个限度!若是做个王爷也就罢了,想要更进一步,却有些不妥!”
再说太子回到东宫,见到太子妃吴氏,便不悦道:“以后不要再与你妹妹一家来往,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太子妃忙低眉顺眼地诺诺答应下来,旁边的几个太子新宠便都眼中有了轻蔑之色,更觉得以后极有奔头了。
其实太子是个典型的窝里横的主。
大部分的臣子们是看皇上的喜好,但已有相当一部分的大臣与贤王jiāo好,太子心里便急燥得利害,稍不顺心,就拿妻妾出气,只不过是因为怕被人垢病,在外面仍是与太子妃装作恩爱夫妻罢了。
太子妃嫁给他也十多年了,早就有些麻木了,偶尔也会心里发狠:现在就这样对待自己,以后若真做了皇帝,自己到那时人老珠huáng,还不知被扔到哪个旮旯呢,倒不如就做一辈子的太子妃算了。
可惜父亲他们被皇后母族的荣耀迷昏了头,总担心太子被贤王所取代。整日钻营,但据她的冷眼旁观,只要太子老老实实不节外生枝,皇上定不敢轻易换下太子。
早年她也曾劝说过太子与父亲,可总被他们斥责妇人之见,也罢,她也懒得管,只安心做她的太子妃。
太子来到书房,太子谋臣徐戒便上前问道:“皇上可问沈金两家的事qíng,太子又是如何作答的呢?”
太子听了问话。不由心中发虚。
太子老早就听闻了沈家的流言蜚语,也曾当成乐子与人取笑沈家。直到今日才知,原来还与六弟有关系。
他与舅舅早就想着借此机会。好好整治一下沈府,也让贤王看看自己的利害。
但是徐戒却极力阻道:“沈侯是个明白人,必不会掺和到皇子夺嫡的事qíng上来,殿下又何须硬将他推到贤王一边呢!”
吴天佑则道:“贤王是他的女婿,他为何放着国丈不做。只甘心做个侯爷?况且再过几年,天下太平了,手中权势一收,也就是个虚爵罢了,他早晚都会站到贤王一边的。不如现在就找机会剪去其羽翼,贤王便是得了他。也没什么用处了!”
太子听了也觉得有道理,频频点头。
对于的吴天佑的小人之心,徐戒叹息后。仍是苦口婆心地劝太子道:“仅凭这么一件小事,除了让他家姑娘不好嫁人外,实在看不出能动摇沈侯地位的地方,若是太子剪除沈侯,必要一发既中。让他不得再翻身,否则打虎不成反遭其害。”
太子被徐戒聒噪得不耐烦。只得同意此次只袖手观旁,决不cha手沈府之事。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太子半路上被贤王拿话一激,便没控制住,终是在皇上面前出了歪主意。
此时被徐戒bī问,太子不由支支唔唔,最后恼怒道:“父皇虽说借此事来考验孤,可是孤历来不得父皇喜爱,若是秉公处理,说让六弟舍了名声,成全沈家,父皇必会不悦我不念手足qíng;如今保下六弟,乱了法纪,父皇也一样不喜我!我怎么做都是错的,我心里不痛快,倒不如大家都一起不痛快,也让贤王闹闹心,不仅岳家名声臭了,而且还有那样一个连襟,想想都觉得心qíng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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