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琉年眉头深锁的看着床上的人儿,惨白的面色,眼角还带着泪,模样惨兮兮,却一样惹人怜爱。
那太医揉揉眼睛,这还是他知道的丞相大人吗?
在他记忆中,他的面色永远是清清冷冷的,不带一丝表情,如今这样的柔情在他脸上出现,当真叫他大惊失色。
“大人,您无需担心,姑娘的身子并无毛病,吃一方帖子便可醒来!”
“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大人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太医瞧着梦琉年一脸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出声。
“门外的,随太医去抓药!”
随风嘴角抽搐,他的名字几时改作“门外的”了?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随从,那个小子说话不也是这幅德行吗?
他堂堂“夜魅”首领,居然沦落到给人使唤的地步了?
随风的眼光不着痕迹的落在门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的身上,乖乖闭上嘴,跟着太医去取药。
在他离开之际,梦琉年的目光久久的盯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直至看不到,他才缓缓起身,关门。再转身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抓着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的摩挲。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沫儿,我知道你是醒着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是若是可以重新选择一回,我还会这么做。我只要你好好的,别人的死活,我可以一笑置之!”
唐沫柒猛然睁开眼,一跃而起,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眼神是愤怒的,痛苦的,伤心的。她定定的看着他半晌,从他寂寂无波的眼神中依稀可见她的身影,却独独看不清他的心。
“花儿呢?”
“带回来了,在她房里放着呢!我让人在房里放满了冰块,尸体不会腐烂的!”
“不会腐烂?”
“人都已经死了,还留着尸首做什么?”她一直抓着,并未松手,哑着嗓子,一声一声皆是质问道,“梦琉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预先算计好的吧?你的目的是为了引出那个幕后人。当然,你必定知道,这人不是孟君谦。因为一个人再狠毒,毕竟虎毒不食子,不是吗?”
“我想,整个计划,不在你算计之内的只有太子妃的小产吧?而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一手主导的吧!其实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花儿要假冒你的笔迹将我骗去饮香楼,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原来,她之前一直受人要挟,要挟她做一些不利于你的事情。可是,她舍不得让我伤心难过,便选择了对你坦白一切。”
“原来,那一日,那个傻丫头问那些问题时,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
“在她告诉你一切之后,你吩咐她一切将计就计,不管对方要她做什么都照做。所以,便有了今晚的一切,是吗?”
“你所有所有都算计的精精的。你让花儿来到我身边,一方面方便她传消息,另一方面是想牺牲她吧?”
“梦琉年,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一条命,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你的一个命令,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就将命给葬送了!”
她将一只手移到他的心口处,点点,“有时候,我真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怎么可以如此罔顾性命?”
梦琉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里却似吃了黄连一般苦:其实,她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花儿死。
今晚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的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早已脱离了他的预料之中。若是今晚他不能及时赶到的话,或许躺在地上的除了花儿,还有她……
想到这里,他就浑身冰凉!
她问他有没有心,他自是有的,只是在第一面见到她的时候便遗落在她身上,再也没有收回来过。如今,她因为那个丫头的死,被愤怒蒙蔽了理智,被悲伤蛊惑了心灵,所以她看不到他的心在滴血。
梦琉年拨开她的手,快步走了出去,他想透透气,在这里他会窒息。
从来,他都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可是没想到,被她误会的感觉居然这么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可是,她现在正是伤心之际,若是心头没有宣泄之地,恐怕会憋出病来,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宁愿她怨他,恨他,也不要她折磨自己,搞得身心俱疲,到头来,两人的心却是越走越远!
虽然眼下她会恨他,不想见他,但是他相信,等到她缓过神来,自会想到他的良苦用心。
太医说:心病还须心药医!除了这个办法,他想不到别的了。
呵呵!
原来,他梦琉年也是技穷的时候!
原来,他也会疼,也会痛,只因她的误解!
他踉跄着走出去,没有注意到身后她歉疚的目光。
唐沫柒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清风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对着她便是劈头盖脸一通骂:“你是我见过最不讲理,最不明是非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爷为了救你出那个地方,花了多少心血,三天来,他不眠不休,布下各种局,就是为了请君入瓮!”
“你更不知道,他处理完了公事,却没有休息,而是去你那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守着你,知道天微亮才离去。这些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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