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儿,你我是夫妻,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这一次,我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去受那样的苦!”
梦连诗摇头,“人生无须过于执着,尽人事听天命即可。为了我的病,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心力,到头来又怎样?”
“放心吧,如今的我,不惧生死。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一定会尽全力撑下去,绝不轻言生死!只是,我心疼你!”
她的手覆上他日渐消瘦的面庞,颧骨凸起,摸起来微微咯手。这是她爱了半生的男子,现在却为着她的健康煎熬着心血,她觉得难受!
有时,她也会怨恨上天的不公,为何独独给了她这样孱弱的病体;可是她同样感恩上天,让她找到了一生的挚爱,而他并没有因为她身患顽疾而有所嫌弃。
或许,这便是人生得失吧!
元清搂着她的纤腰,亲吻着她的发丝,脸上溢满心疼之色。
他的妻子如今早已千疮百孔,却还要受着非人的磨难,而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束手无策,这样的感受,当真是比死都难受!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从不曾举起过屠刀,也未伤及他人性命,何以他最为珍视的人儿要遇到这些丑陋不堪的事?为何要她在生死之家如此难以徘徊?
古籍上曾记载,寒鸦毒发作之时,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以,寒鸦毒又称为生死符!意在让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只能硬生生的熬下去……
那样的疼痛,是他闭上眼睛都觉得难以接受的,而她竟然每个月要经历一次!
若不是为了他,怕是她早已选择了那条解脱之路吧?
这样想着,元清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心中不禁厌恶起自己来——他那么那么想要留着她,一辈子!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天,他们环抱在在一处,说了许多许多。
他们谈及儿时的相遇,明明是童言无忌,却又那样的刻骨铭心。今时今日的他们,早已不是当年无知的幼童……
一切都已经改变,仿若又未曾变!
翌日,辰时一刻,他们正吃早餐之时,梦连诗蛊毒复发,来势汹汹,当即陷入昏迷!
元清将她抱入内室,运功助她镇压蛊毒,却始终不见任何成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明显感觉到,这次的蛊毒似乎是不再害怕他的内力,在她的体内愈演愈烈,闹腾的十分兴奋……
耳畔处,是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砸在他的心上,比凌迟还要疼痛万分!
猛的,他想起南方堑岸之处生长的醉鱼草,前几日让雪狼他们备下为给诗儿止疼的……
他撩起衣袍,飞快的跑向药室——那是他为了研究药理,专门盖的一间药庐,就是为了能够采集各种药草,加以研究,以便研究出寒鸦毒的解药来。
可惜,一直功亏一篑!
元清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没有多久,室内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将床上疼的失去知觉的梦连诗抱走,几步一跃,离开了这里。
半刻之后,元清拿着捣碎的药汁来到内室,推开门时,他闻到了空中有一股陌生的气息……
而床上的人儿早已没了踪影。
心,瞬间慌乱起来!
“诗儿,诗儿……”他屋里屋外不停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梦连诗的踪迹。
他忍不住自责起来,为什么没有布置暗卫在这周围!
是他大意了,他以为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人会打主意到他们身上来……是他托大了。
如今的诗儿没有任何抵御能力,若是遇到什么,依着她的性子,怕是凶多吉少!
如此想着,他的脚步更加乱,心神,也无法定下来!
他想不通,到底是谁?能够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带着她呢?
元清强逼着自己定神,细细分析当下形势,劫了诗儿,对方能够有什么好处?
忽然之间,他蹙眉,总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只是,哪里不妥呢?
他慢慢坐下,理着凌乱的思绪,猛然灵光一闪,来人怎么会知道诗儿的蛊毒发在今日?如果不是这样,谁会那么傻,来打她的主意?
于是,元清知道,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他不懂,带走诗儿,对他有什么好处?
皇宫,寝室内。
李玉怀抱着一个人,以内力推开大门,急步走了进去。
“皇上,人已经带到!”
“李玉,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记住,千万不能让人闯进来,在朕为她治病的期间,要拦着任何人,尤其是他!”
李玉不解,“我们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怎么会知道是您?”
月天擎看着怀中昏迷的女子,面色柔和,连带着声音也含着一丝温柔,“李玉,你不了解他。他那样的人,只要有一丝丝痕迹,就可以联想许多!如今,能够打她主意的人,除了朕之外,你还能找到别人吗?”
“前几天我去探望他们的时候,想必他就已经猜到我的去意了!只是他不知道我具体要怎么做!”
“呵呵,大概是知道我没有恶意吧!唉,这辈子能够这样抱着她,就算死了,又何妨?”
李玉欲言又止的看着月天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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