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堑顿时寒了脸色,那段过往,是他不敢去想的。每次只要触及一点点,便觉得有无数条蛇在自己的体内游走,啃噬……那种钻心的疼,让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孩儿只是关心义父,毕竟那‘碧海潮生’不是一般的毒物,若是误用可就不好了!”
“义父知道轻重!”
“过几天,便是义父起事的大日子了。这个时候,义父需要你的帮忙,就像你当初在最绝望的时候义父给予你帮助是一样的道理……”
“堑儿,等义父登上了那个位置,百年之后,这一切都将是你的,义父要来有何用处,不是吗?你是义父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不给你,难怪义父还留着下崽不成?”
行堑的目光扫了一眼高立伟,对于他的话,早已不再相信。
谁能猜得到,他这么多年的痛苦居然是拜眼前这个看似忠厚老实的老东西所赐?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不仅仅是他的悲剧,萱儿悲惨的人生才是拜他所赐。
是他派人烧毁了她的家,那个引诱萱儿心生那么强烈的仇恨的人还是他。
他很狡猾,抓住人性的弱点,无限将其扩大化,把人带入无比恐怖的深渊之中,再也难以拔出。
曾经,他在他最危急的时刻救过他的命,他也因此感激涕零,为他坐着各种各样违背良心的事情。直到再次遇上子萱……
他想要洗手不干了,高立伟表面上同意了,事实上呢,却是无限扩大了子萱对红妆的不满,从而扩大她的恨意……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知道,为了心上人,他会抛开正义与邪恶,做着各种违背良心的勾当。
知道萱儿的死,梦连溪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无意之中点醒了他,他才幡然悔悟。这一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他和他的家人,不过是他想要登上那个位置的牺牲品。
这一次他回来,是为了麻痹他的神经,让他以为所有的一切尚在掌握之中。其实,他的势力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取代,一点点的被瓦解……
不过,现在好戏还未开场,他当然得陪着他将戏给做足了,到时候才会精彩!
高立伟哪里知道,从天牢里出来的行堑,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能够任他宰杀的傻愣子了。见行堑发愣,他伸手推了推,“看什么呢?”
“堑儿,义父想着这一天已经想了多少年了,如今好梦快要成真,感觉还真是有些不太真实呢!不过,多亏有你,你是义父的恩人,更是财神!”
他满不在乎的回答,似乎是无意的一瞥,他看到他眼中的不自在——那是一种做贼心虚的模样。
看来,他的验证被佐证了——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是他想要登上大位的垫脚石。
刚刚,他在心中想的所有问题他都知道。因为他动了杀念,从而掩饰不了自己原本肮脏的想法。
呵呵,当皇帝,就凭他?
下辈子都不可能!
高立伟自恃有几分算计,便如此小瞧梦氏父子,到头来,他是怎么死的,怕是还不知道呢。
对于宫中发生的一切,他了若指掌。他从没想过,眼前这个笑的慈祥的老人,居然包藏着如此祸心?他将碧海潮生下在两个不知人事的小丫头身上,还真不是一般的禽兽!
而他,却是那个助纣为虐的人!
但,这样的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
任何人,一旦得意,很容易忘形。刚刚,他告诫别人的事,自己却犯了这样致命的错。是以,他的万劫不复是意料之中之事!
此刻的高立伟兀自做着登上皇位的春秋大梦,从而忽略了掩饰内心最深的想法。
他以为,他拿捏着行堑的死门,便能一辈子令他为他所用,当他的杀人工具,成为他荼毒天下的利刃!
他却不懂,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换言之,他既能助他得到今时今日的一切,亦能够毁了他的一切。
对于行堑而言,白子萱便是他的一切。而她白子萱不在这个人世时,所有的人在他眼中连蝼蚁都不如。什么救命之恩,在他眼中皆是扯淡。
若是高立伟仔细的观察行堑的话,便会发现,他的眸子比起以往,更加幽暗,更加深沉,似乎一眼望不到底。那里,有着深深的绝望!
更有着义无反顾的绝然!
萱儿,再过不久,我便能将算计你的罪魁祸首给你陪葬,到时候我陪着你,要杀要剐都随你高兴!
行堑是存了死意的——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他想要关心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相反,活着才是负担,才是煎熬!
栖霞宫。
五个时辰过去了,经过他们五个人的共同努力,终于将她们体内的毒素逼了出来。
乔书剑摸了一把泪,忍不住暴起粗口来,“这狗东西真是歹毒,居然下这种变态的毒。若是让我逮着他,一定也叫他尝尝这毒究竟是什么滋味!”
“小丫们现在没事吗了?”
“毒根已除,只要好好照料她们,想来,她们会长命百岁的!”
梦连溪扶着有些头晕的红妆起身,看向乔书剑,“看看妆儿!”
乔书剑头都未转,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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