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葵一笑,“放心吧,今日无事。”
宴殿的气氛早已热络起来,唐焕身边坐着新晋的两美,模样一般别致,着装也是甚为相似。若不仔细分辨,还真的看不出来是两个人。
青葵默然在位子上坐下,旁边座席忽有妇人呕吐起来。
青葵隔着纱帘看了过去,只见一男子正扶着一妇人,在旁温声劝慰,“若是坐不住,我便去向陛下请辞。”
那妇人拉住男子,好一阵才有些喘息地道:“妾无事,今日陛下高兴,大王莫要扫了陛下的兴才是。”
那男子轻叹,转而吩咐下奴去备些清爽些的食物过来。
那妇人又道:“大王快去向陛下敬酒吧,父亲方才才向陛下提及大王,大王怎好在此陪着妾身,不去陛下跟前露脸?”
闻言,男子犹豫再三,又温言软语地对妇人说了些私话,这才不太情愿地离开。
男子是睦王,陛下异母弟。女子则是赵国公韦昆之女,睦王妃。睦王与唐焕并不算亲厚,平日里也不太张扬。不过,青葵见到的几次,都能看见睦王与睦王妃的恩爱之举。
两人并非新婚夫妻,却仍能如此,这在男权为尊、多纳妾室的时代而言,实在难得。所以,青葵对两人印象深刻。
青葵刚收回目光,就听帘外有婢子道:“还请禀与寿昌公主,我家王妃方才打扰了,特来向公主赔罪。”
青葵起身迎到帘外,与睦王相互见过礼,青葵将睦王妃让进座席。
坐下后,睦王妃便朝青葵赔礼道:“方才我有些不适,怕是搅扰到公主了,还望公主见谅……”
说着,睦王妃突然脸色难受起来,以袖捂脸,欲吐强忍。
青葵看了一眼几上的菜色,吩咐道:“将肉食都撤了吧。”
闻言,稍稍好过些的睦王妃不由惊诧地看了一眼青葵。
青葵含笑,“我是否该恭喜睦王妃一声?”
青葵音落,睦王妃已经微微红了脸。
她已经年过三十,长幼子也都有那么大了,现在再度怀孕,遇着人,反倒有些难以启齿。
“睦王与王妃恩爱,这是好事。”青葵微笑。
睦王妃微微垂眸,削瘦的脸颊表明她怀这一胎应当很辛苦。
“公主仁善,将来也定能嫁得如意郎君。”睦王妃声音温柔,一脸的甜蜜。
又聊了几句,睦王妃始终不适,怕再影响青葵,便回了自己的座席。而睦王也去而复返,小心地陪着睦王妃。看地出来,睦王并不擅奉承,也可能只是因为身份的问题。
睦王是唐焕异母弟,岳父又是当朝权臣,也不能不低调。
唐焕对睦王没有多喜欢,对他的岳父赵国公韦昆倒是十分信任。同为武皇旧臣,赵国公能在唐焕跟前受差遣,大权在握。而宣国公却只能偏守在幽州,数年求一次入洛面圣的机会,都不得。
当初,傅皎身边的陌春还曾为此事求到她跟前。
宣国公死后,宣国公夫人曾呈上一封宣国公的亲笔手书,信中内容令人动容。听闻唐焕还为此落了泪,但却也没有处罚多次“阻挠”宣国公上书的赵国公。
韦昆嫉妒宣国公应该不假,刻意打压之意可能也有,但如果不是顺着君心来,只怕早就被唐焕收拾了。
青葵正看着韦昆那边,忽见面前一个身影一闪,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算显眼,但也不低调。因为那身影在她身边坐下的同时,周围不少目光都扫了过来。
这些目光当中,最令人不自在的,便是唐焕的目光。
能令唐焕注目的人,自然是唐玉和。
青葵有些无奈地看了唐玉和一眼,虽然知道他这样做,应该有他的目的。但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他装傻还是正常,总能拉着她一块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晋王长公子与寿昌公主的感情还真是好。”说话的是秦绍。秦绍在宴会上,向来少言寡语,但不知为何,很喜欢针对晋王一家子。
唐玉和也不示弱,立刻回嘴,“那是自然,比秦将军当然要好。”
秦绍冷笑一声,“从前寿昌公主是迫于无奈,自降身份。如今公主已经恢复公主身份,晋王长公子还如此不管不顾,岂非有损寿昌公主声名?”
“我看秦将军是太清闲。”唐玉和淡笑,“事情也管地太宽。”
“逆子不得无礼!”晋王唐池忽然出声,“向寿昌公主敬过酒,回席即可。秦将军功勋胜于你,你有何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向秦将军赔罪?”
闻言,唐玉和坐在青葵身边纹丝未动,口中已道:“我不记得秦将军什么功勋,倒是记得他曾经是父亲的随员。父亲进殿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秦将军向父亲敬酒行礼?”
青葵垂眸。
咚地一声,唐池显然发怒了,“逆子何敢如此狂妄!”
唐玉和面上仍是无所谓的态度,“我与寿昌公主情谊深厚,与公主多叙几句话又有何不妥?父亲若不喜,我便邀公主出去消食便是。”
“你……”唐池腾地站起身,似乎想要过来教训唐玉和。
唐焕忽然出声,“诶。义兄莫要气恼,阿和的话也没错。他与寿昌公主情分不浅,这我也是知道的。今日宴饮,本是为了开心,义兄何必生气。来来来,朕敬义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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