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不由轻笑起来,“申王的心意,我领了。但一样归一样,这礼交由申王府处理,是最好不过。至于,陈家那边,怎么处理自然是申王的事。”
申王见刘皇后执意,只得应声,“是。”
“说来申王妃的病也是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刘皇后转了话题,“申王可要多关心关心申王妃才是。”
申王抬眸看了一眼垂帘后的身影。
帘后响起金盏碰撞之音,刘皇后再一叹,“今冬格外地寒冷啊,但愿申王妃的病能早些好起来。不然,若辜负了即将到来的暖春,就可惜了。申王说,可是这个道理?”
申王垂下眸子,迟疑着应声,“皇后说地有理。”
“有理没理,申王心里分明。有时,为大局着想,舍一二小节,才是上上之选。”刘皇后微笑道:“不耽误申王去照顾申王妃了。”
闻言,微怔的申王连忙起身行礼,“微臣告退。”
眼见着申王的身影走远,刘皇后的眸中映出极盛的光芒。
终于走出皇宫的申王,脸色有些凝重。
刘皇后的意思再分明不过,或者也就是唐焕的意思。
申王妃不能再留,陈家也注定会受到唐焕冷待。而太后……
申王不敢再想下去,无论如何,他心中是感激刘皇后的。至于申王妃,他虽然不至于那般狠心,但为了保全申王府上下,他也只能牺牲她了。
蜀中刚刚平息,因为韦昆的死,又生了几场小乱。魏王被迫留在蜀中善后,年节都无法回洛阳。
秦绍携诏赶往邺都后,迟迟安抚不了乱兵之心,也无法以武力拿下邺都城,丝毫没有进展。
又各地,频传灾报。
这个新年注定过地不安,唐焕也没有心思办什么年宴,行事也低调起来。接着,两件不大不小的事在前廷与后宫稍掀波澜。
久病的申王妃最终没能熬过去,薨了。
太后病急,唐焕却说太后需要静养,不许人轻易出入。
青葵与唐玉和也已经有一段时日未见了,人虽未来,但每日一封平安书信却依时依刻放在她寝屋角落那张固定的案上。
“晋王这几日频频被传进宫中。”乙清在堂内缓声禀道:“邺都那边的形势怕是更严峻了。兵乱天灾,各地流民四蹿,谣言也传地厉害,现在连洛阳城中都有些人心惶惶。”
青葵放下手中书卷,看着院中迎春初绽的海棠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十松的声音有些诧异,“难道那些乱兵还想攻进洛阳不成?”
玉冬开口,“都已经起兵了,不是奔着皇都而来,又是为了什么?”
十松道:“那要是真攻进来了,咱们可怎么办?”
乙清回答,“现在还不至于,只是秦绍那里久攻不下,只怕其他地方也该蠢蠢欲动了。”
十松的声音更加惊恐起来,“那到时四面起火,不是更糟糕?公主。”
十松向青葵道:“咱们要不要去吴国避一避啊?”
乙清抬手便敲了十松一脑门,“吴国隔着洛阳山长水远,这个时候哪里都不安全,还怎么去吴国,亏你想地出来。还有,你这话若是被晋王长公子听到了,我怕你十颗脑袋都不够用的。”
闻言,十松不禁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道:“我……我就是瞎说的。”
玉冬看着两人,沉默起来。
“吴国现在也不是太平之地。”青葵转头看了一眼玉冬,“几位公子因争储位,也是乱糟糟一团。”
玉冬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中议殿,唐焕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脸色很不好。
“秦将军携陛下之诏出兵两月有余,竟是迟迟拿不下一群乌合之众,军费倒是流出去了不少,贼方的势力却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怕是秦将军的人马都该动摇了。”
“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啊。”
“他若有自知之明,当初就不该在陛下面前信誓旦旦。如今倒好,白白费了这么多时日与军备。邺都没震住,其他地方也开始小闹了。”
“陛下。”徐王向唐焕道:“臣等并非怀疑秦将军的能力,只是贼众声威壮大,还需尽快压制,否则祸延他地,后果不堪设想。”
洪照英看了看徐王,又看了看晋王,继续沉默。
“陛下,还当尽快另遣能将前去平叛才是。”终于有人忍不住提到了点上。
“没错,陛下。既然秦将军没有这个本事拿下邺都,就当另遣能人。”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咳咳……”唐池突然重咳起来,咳着咳着,脸色都青白了。
旁边的侍宦见了,连忙吩咐人唤医师。
眼见唐池离开,唐焕的神色阴晴不定。
众人虽然都说应该换掉秦绍这个平叛主将,却无一人敢说出晋王的名号。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唐焕也明白大家的意思,就是没人说破。
而且刚才晋王身体不适的小插曲,多多少少让众人的脸上,又添了一层阴云。
散去众人,唐焕只留下了徐王与洪照英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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