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朝那禀话的将领道:“陛下已经知晓,只是军中也需严明法度,若再有此类事,领兵者亦当受罚。”
那将领看了唐焕一眼,欲言又止。
见唐焕没有表态的意思,只得行礼而退。
秦绍上前向唐焕道:“陛下,不能再拖下去了。以叛军的姿态,只怕很快便要攻向汴州。汴州已离京师不远,一旦咱们错失先机,只会更加助长叛军的威势。”
唐焕点点头,“通知三军,即刻起行!”
说完,唐焕朝主帐走去。
与此同时,军中也开始掀起了一个个小小的风浪。
“什么?逃亡军士的上级亦要受到牵连,并罪而罚?”
“这还叫咱们怎么活?”
“没餐饱饭吃,还要拿命去拼,真当咱们是贱命吗?”
“横竖是死,咱们还在这里死撑着做什么?”
“对!逃出去了,或许还有条生路。留下来,只会是死路一条!”
这样的呼声在军中愈演愈烈。
起行队伍的速度并没有比之前快多少,因为不断逃亡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唐焕不得不命人去追还与安抚。
车帐内,唐焕与刘皇后温存了一番,开口道:“娇娘,眼下情况有些变化,逃亡的军士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未到汴州,就该哗变了。
我看,还是先将你所携带的内府财物分散给众军士,以稳军心。待蜀中钱物到了,再补添给你。”
闻言,原本还脸色温柔的刘皇后不由脸色难看起来,“这样啊……”
唐焕抚了抚刘皇后的脸,“我知道娇娘一向是明事非,知道以大局为重的。待此战过后,我当好好补偿娇娘。”
刘皇后勉强笑了笑,“既然情况紧急,妾必定先解陛下之忧。只是,这钱物分散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一要明算受分将士的人数,二也要将钱物细细划分,以显公正,还请陛下再给妾一点时间。”
唐焕微笑起来,“自然。”
夜晚,军队驻扎下来,刘皇后遣人去探听军中之事。
“这几日逃亡军士不断增加,军中还有人开玩笑说,怕是还没到汴州,人就该逃没了。”前去探听消息的侍奴朝刘皇后道。
刘皇后微微皱眉,“果真如此严重?”
“没错。”另一个探听消息回来的侍奴接话道:“奴还听闻了一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刘皇后道:“说。”
那侍奴忙凑上前小声道:“说是晋王领着叛军急攻汴州,陛下与秦将军都心慌了,所以才命队伍急赶。还有人说,这一来一回的消息怕是有误,说不定,此刻汴州城已被晋王拿下。”
闻言,刘皇后惊地跌落了手中的玉杯。
申王的帐内,他的亲信正与其密议,“大王,这几日军心越发不稳,我看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申王道:“你的消息可准?”
那亲信回答,“大王试想,晋王是何人?如今又众心臣服,他若真有心克下汴州,能费多大的工夫?况且晋王之前居在汴州,城内少不得有接应之人。此去便是送死,大王不能再继续跟随陛下了。”
申王刚想点头,忽听帐外军士禀道:“皇后令使求见大王。”
申王与他的亲信都是一愣。
待那侍奴进来,只见其手中端着一盘时鲜果点,“皇后说大王一路辛苦,特奉上小点,以慰大王。”
“多谢皇后美意。”申王谢恩。
“皇后还说了。”那侍奴又道:“这些果点来之不易,还请大王细细品味。”
说完,那侍奴行礼告退。
申王看着面前的果点,微怔了怔,然后一碟一碟地品尝起来。忽然,他在其中一碟之下,发现了一层特别的布帛。
眼见亲信围了过来,申王也不忌讳,将那块布帛拿出来,铺平细看,只见上面写着数行小字。
“陛下失德,军心离散。晋王虎狼之师,其锋难挡。妾知大王素有高志,今愿携巨资奉大王为尊,助大王招兵买马,重回洛阳,以定大计!”
看完后,申王怔愣许久。心里既有忐忑不安,也有兴奋与激动。
旁边亲随不由拍掌道:“真是太好了!内府钱物向来由皇后主管,有了她的支持,大王必能成事!”
申王终于回过神来,眼中也渐渐坚定。
总算要到翻身的时候了。
当夜,又有兵士逃亡,趁营中一片混乱之际。刘皇后与申王的人合在一处,领着各自的亲信与易于携带的内府银钱飞奔而逃。
待唐焕知晓这一事情的时候,不堪的风言已经在军中流传开去。
“什么?皇后与申王私奔了?”
“千真万确!听说皇后早就与申王勾搭上了。”
“堂堂皇后,居然做下如此不堪之事。”
“只怕是勾搭已久,如今总算是做了对亡命鸳鸯……”
唐焕此刻早已怒上心头,二话不说,便欲亲自率人去追。
秦绍赶紧牵住马绳,阻拦道:“陛下不可!皇后与申王之事,自可另遣将领去追,陛下不可冒险。再有,汴州之处已然紧急,陛下还当尽快领大军赶往,以阻晋王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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