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项向卫刚捷敬酒,“比起卫将军在战场上的艰辛,这点敬意实在微不足道。这一杯,敬卫将军对我父亲不离不弃,一路周全。”
卫刚捷笑了笑,端起酒杯,“大王对卫某有知遇之恩,又多次不顾危险,救还卫某,此恩此德,卫某没齿难忘。”
两人各自饮下。
唐玉项开门见山问道:“我尚且年轻,有些事还需要向卫将军请教。”
卫刚捷了然道:“二公子可是想问,大王真正的心意?”
唐玉项点头,“到底……魏王才是唐焕子嗣,父亲他,也只是唐焕的义兄。算来算去,似乎魏王的赢面更大。”
卫刚捷笑着摇了摇头,“二公子不必有所顾虑,单看朝中大臣对大王的态度,便可知众人的心思。民心所向,大王必当正位主君。至于魏王,乳臭未干,折腾不了多久。”
唐玉项看了看门外,将身子往前凑了些,小声问道:“卫将军所言,到底是估算,还是有绝对的把握?”
卫刚捷看了唐玉项一眼,眼中闪过欣赏之色,“大王有二公子在侧,实在是幸事。”
说着,卫刚捷向唐玉项一揖,“还请二公子安心,卫某有绝对的把握,魏王必不能活着回洛阳。”
唐玉项神色松了下来,只要魏王不回来,哪怕唐池真不想当皇帝,也自会有人托着他坐上那个位置。
心头大石卸下,唐玉项频频向卫刚捷敬酒,态度十分热情。
不单只为卫刚捷能为唐池分忧,也因为一旦唐池登位,卫刚捷此人必定也能身居要位。如今结交,有利无害。
安福宫内,青葵起身来到正殿向姚太妃请安,正听到言真说话,“眼下朝臣都盼着晋王继位,可晋王却怎么也不答应。再这样下去,只怕刚刚稳定起来的人心,又该乱了。”
见青葵行礼,言真也没有避讳。
姚太妃示意青葵免礼,答道:“我相信晋王是有分数的人。单看这些日子,他虽未入内宫,却命人将内宫诸事清理地妥当,便可知一二。”
青葵垂眸,姚太妃的话没错。唐池虽表面未应承,但不论前朝之事,还是后宫要务,唐池都一清二楚。给姚太妃宫里送的献礼中,除了给太妃的,还有给她与睦王世子的。
宫中有人乱嚼舌根,道太妃的不是,还不等太妃出手,那些人便消失了。不是唐池的杰作,又能是谁?
可见,唐池的心思也不小。
只是,眼下魏王还在,唐池恐怕还得再名不符实一段时日。
“太妃。”殿外走进一侍婢,禀道:“晋王长公子来请安。”
青葵眉头一动,姚太妃看了青葵一眼,含笑点头,“请进来。”
“我倒是忘了与你说了。”姚太妃看向青葵,“前几日,晋王长公子便请折进宫来瞧我。这两日事多,倒是给忘了。今日才得些空,便唤了他过来,公主不会介意吧?”
青葵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欠身,“太妃言重了。”
难不成,姚太妃以为她与唐玉和闹别扭了不成?
好吧,也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
唐玉和一进殿,目光便扫向了一旁的青葵,见青葵低垂着眼,也不瞧他,心里不由恨地牙痒痒。
这个狠心的家伙,愣是在太妃这里避了他这么些时日。他托人带给她的信,她也不回。没办法,他只能亲自来安福宫找她了。
“拜见太妃。”唐玉和也没忘了向姚太妃行礼。
姚太妃多精明的人,早就将两人之间的情绪看在眼里,随意与唐玉和说了几句话,便吩咐青葵道:“这海棠也快开过了吧,我也没好生瞧瞧,就烦请寿昌公主为我再去挑拣几枝好看的。”
青葵起身行礼,“是,太妃。”
青葵走后,姚太妃看向心不在蔫的唐玉和道:“我听说,你这些时日只是闷在院里,既不参与朝事,也没去向晋王请安。说到底,我只是个外人,不该理会这些。但有些事情,面子上若过不去,那也不行。”
唐玉和醒神向姚太妃一揖,“太妃教训地是。”
姚太妃接着道:“阿葵这孩子不错,你莫要亏待了她。眼下,你们俩的处境并不乐观,还得靠你好好周旋。你今日既是为了她来,这便去寻她吧。我相信,你必然还有别的事要与她商量。”
唐玉和看了一眼姚太妃的神色,应声离开。
眼见着唐玉和走远,言真不由道:“这长公子看起来,太过生冷。晋王二公子尚且知道为父分忧,与朝臣结交,以为将来计。”
姚太妃笑了笑,“有些事情,并不能看表面。就说晋王二公子,在洛阳呆了这么些年,真性情可没露出过几次。可以说他是隐忍,也可以说他是狼子野心。但不管隐忍,还是野心,他都不及他的父兄。”
“这倒是。”言真道:“晋王长公子装疯扮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闷不声地便给办了,手段确实厉害。”
“野心谁都能有,手段也可以慢慢学……”姚太妃有些感慨地道:“但如果不懂得收放自如,适时压下心中的欲望与魔念,那便与唐焕也没什么区别。
早先,他也曾励精图治,堪称一代雄主。但最后毁了他的,可以说是他自己,也可以说,是他的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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