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皎气愤道:“可她却还勾三搭四,与项表兄纠缠不清,连二兄都为她说情,不是狐媚是什么?”
东莲笑了出来。
傅皎皱眉,“笑什么?”
东莲一边替傅皎整理衣裙,一边道:“青葵到底只是个贱婢,就算晋王二公子再如何抬举她,又能如何?如那秦氏,便是为郡公生下了四娘子,不也照样还是个下奴?任人轻辱?
再者,晋王二公子只是暂居郡公府,迟早要回洛阳。难不成,他还能带了青葵同回?那长公子怕是不应承的。依婢子看来,眼下,娘子该要注意的,是四娘子才对。”
闻言,傅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你这样说,也对。青葵也就罢了,傅晚却是越发性骄,连我这个嫡姐也不放在眼内。故意在项表兄面前摆出那副姿态,倒让我成了不是之人。”
“四娘子如此,不过是仗着乐平郡夫人罢了。”东莲接着道:“按说,长公主才是正妻,这府里的事也皆由长公主打理。妻若惩妾,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傅皎看向东莲,“可她到底是陛下所赐,又封爵郡夫人,与秦氏并非一般人物。又惯会使手段,深得父亲欢心。否则,也不至于让母亲这般头疼。”
东莲劝道:“正因为如此,娘子才该为长公主分忧啊。娘子最大的倚仗便是长公主,倘若长公主都不能势压乐平郡夫人的话,那靠着乐平郡夫人兴风作浪的四娘子,又怎么会将娘子放在眼内呢?”
“你说的话都没错。”傅皎沉吟,“可母亲就算要势压李氏,也得有个由头不是?李氏一向深居简出,也不曾听闻她有什么大过,我又如何替母亲分忧呢?”
“再本分的人,也有犯错之时。”东莲凑近傅皎,轻声道:“婢子最近便听闻了一桩传言,或许便是一良机。”
“哦?”傅皎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东莲道:“那日在迎接晋王二公子的晚宴上,不知娘子可曾注意六郎君?”
“傅柱?”傅皎摇头,“他娘亲早逝,他自小养在李氏膝下,与李氏可谓情同母子。整日里跟在傅裕身后摇尾乞怜,巴结不已,我讨厌他还来不及,为何还要去注意他?”
“六郎君自小失了倚仗,为了自身故,巴结乐平郡夫人与五郎君也是在情在理。”东莲道:“可若,其母之死,与乐平郡夫人相关呢?”
傅皎挑眉,“范氏不是因为生下傅柱之后,大出血而死的吗?”
东莲笑了笑,“若非意外,而是人为呢?”
傅皎转而道:“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有证据指出这一切?便是指出了,父亲,也未必相信啊。”
东莲向傅皎道:“郡公是否相信,还在其次,令六郎君相信却不会是什么难事。到底,六郎君非乐平郡夫人亲生,这些年,她也未必真心相待。前段时日,婢子还听说,六郎君受了些委屈。
若在此时,长公主出手以示安慰,拉拢六郎君。然后,再适时拿出咱们想要六郎君看到的证据,令他深信乐平郡夫人害死了他的母亲。到时,咱们再寻机对付乐平郡夫人,又有六郎君内应,岂非妙事?”
“妙!”傅皎微笑起来,“我这便去与母亲商量。那李氏在府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暗里不知在父亲面前数落了母亲多少不是。此次,必教她自作自受!”
“娘子莫急。”东莲劝阻,“这法子,却不能由娘子去劝说长公主。”
“为何?”傅皎不解地看向东莲。
东莲一叹,“如今,长公主正为了青葵,还有那日游湖之事恼怒娘子。若娘子此时去与长公主商议此事,她也未必听地进去啊。”
“那可如何是好?”傅皎皱眉。
东莲笑笑,“这话娘子可借其他人之口转达。”
“谁人合适?”
“月珠。”
“月珠?”傅皎想了想,“母亲身边那么多婢子,你为何偏偏提到她?”
东莲解释,“长公主院子里是有不少侍候的人,但如月珠那般伶俐的却没有几个。娘子若借她之口,让她在长公主面前立下此功,她日后必定对娘子感恩。
如此,娘子也算在长公主面前有了个可以随时为娘子说话,以及传达内情的人。从今往后,娘子也可以与长公主避免许多争执,何乐而不为?”
傅皎点头,“没错。从前是青葵得母亲喜欢,我虽屡次亲近于她,她却不屑。如果这个月珠真能取青葵而代之,又顺我意的话,抬举她倒也无妨。”
东莲道:“那婢子晚些便去教导那月珠几句。”
傅皎应声,“好。”
说完,傅皎习惯性地去抓身旁的团扇,却发现那位置早已没了那柄团扇。她这才忆起,那日受了唐玉项的数落后,她一气之下,将那柄爱不释手的团扇,丢给东莲,让她给扔了。
看着傅皎矛盾的神色,东莲小心地问道:“娘子,可是念及晋王二公子送的那柄团扇了?”
傅皎一叹,“已不知被你扔去了何处。”
东莲跪下请罪,“请娘子恕罪,婢子自作主张,未曾扔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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