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跪下的侍奴顿时个个战战兢兢,其中一个侍奴泣声道:“回陛下的话,原本五皇子与其他几位皇子正在楼上耍闹。
四皇子却忽然拉了五皇子,说是要去长春殿贺拜汧国夫人,奴等招呼不及。待追赶上时,五皇子已然跌下楼梯。”
“明明就是你们照顾不力,竟然还敢将责任推到四皇子的身上。”刘皇后气愤道:“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过宽容的缘故。来人,将这些贱奴统统拖出去杖打!”
“皇后饶命……”周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求饶声。
正当此时,忽有一道稚声道:“五哥哥是四哥哥推落楼的。”
众人的目光不由朝说话的童子看去,已有照顾那童子的侍奴跪了下去,个个伏首噤声,似乎十分害怕。
“六皇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一道身影走到六皇子面前蹲下,一边理了理六皇子的额发,一边温声问道:“你方才那句话,可是在开玩笑?”
六皇子却是伸手一指汧国夫人身边的四皇子道:“四哥哥推了五哥哥,六儿瞧见了。”
殿内的气氛顿时变了。
青葵看着几位皇子,六皇子不过四五岁,四皇子与五皇子也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可也正因为如此,六皇子说出来的话,才最令人信服。
“这……”刘皇后看了汧国夫人一眼,“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能有什么误会?”曹太后突然怒声道:“六儿才多大年纪,难道还会说谎不成?你们这些贱奴,两位主子打闹,连句实话也不敢说了吗?”
曹太后音落,那些侍奴仿佛得了一重保障一般,纷纷开口。
“的确是四皇子将五皇子推落楼的。”
“奴也瞧见了。”
“五皇子落楼后,四皇子还……笑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当事人四皇子已经涨红了脸,他并没有看向恼怒的唐焕与曹太后,而是抬头看向汧国夫人,委屈地争辩道:“阿娘,孩儿没有!孩儿真的没有推五弟啊……”
啪地一声,汧国夫人侯氏突然用力甩了四皇子一巴掌。因为太过突然,又太过用力,四皇子顿时被扇倒在地。
这一幕也吓到了周遭的人,侯氏这一巴掌实在是太狠了。不由地,让人联想起她方才抽刀捅那殿上之人的情景。
毕竟四皇子是汧国夫人的亲儿,谁也没有想到她会下这么重的狠手。
被扇倒在地的四皇子,似乎是被打懵了,怔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小手遮着被打的脸,却也遮不住那红肿的血印。
“侯氏你……何以如此狠心肠?四儿可是你的亲儿啊!”曹太后显然也被吓倒了,四儿与五儿都是她的皇孙,五儿出了事她当然痛心,但她只是想着这是小孩间的打闹而已。
汧国夫人朝曹太后跪下,“四皇子犯下大过,乃妾教导不力之故,请陛下与皇太后责罚!”
门外一阵响动,是两位医师赶了过来,离着门边较近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两位医师见到这么多贵人在场,神情也有些懵,正想行礼,只听唐焕道:“赶紧瞧瞧五皇子的伤势。”
两位医师闻言也就不再拘礼,立即去到五皇子寝榻前诊断。
曹太后有些心烦意乱,一叹道:“四儿与五儿皆是陛下的亲儿,汧国夫人又是陛下的妃子,陛下看着处理吧。”
说完,曹太后命人将帘幔放下,自陪在五皇子身边,竟是不想再理会这桩看似简单不过的伤人事件。
刘皇后道:“陛下,妾看四皇子也并非有心,小孩间的打闹也是寻常。况且,汧国夫人一向教子极严,又怎么会刻意促成这样的事呢?”
“皇后这样说来,妾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之前哄着六皇子说话的那位妇人站起身,朝唐焕一礼道:“侯姐姐一向对四皇子教导严苛,怎么今日侯姐姐的生辰,却放任四皇子在此嬉游呢?
而且,如果方才妾没听错的话,似乎有哪个侍奴提到,五皇子落下楼的时候,四皇子非但没有被惊吓到,反而还一脸笑意?这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凉国夫人对此事尚存疑惑,不如就请陛下着人细查此事。今日凡是眼见过这桩事的人,统统审问一遍,想必便能水落石出了。”韩淑妃开口。
凉国夫人……
青葵看向了微笑垂头的凉国夫人,与她的年岁相当。但姿容出众,举手投足间也尽显大家风范。看着那眉眼,青葵微微沉思起来。
凉国夫人朝韩淑妃一礼,“淑妃说的是,就算是小孩间的打闹,也难保背后不会有人故意撺掇。正该是兄友弟恭的年岁,若是因此让人教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刘皇后一叹,“既然如此,恐怕要委屈汧国夫人与四皇子一些时日了。”
说着,刘皇后转而向唐焕一礼,“陛下若信得过妾,此事便由妾来主理。”
伊德妃突然开口,“四皇子乃陛下亲子,不知皇后还想怎么委屈四皇子?此事尚未有定论,可听皇后此意,竟是要对四皇子与汧国夫人审问拘禁不成?”
话语一顿,伊德妃向唐焕一礼,“若论公正,此事还当由淑妃来主理才是。陛下,淑妃的性情陛下也清楚,自不会偏袒了汧国夫人与四皇子,也不至于让人趁机钻了空子,陷害汧国夫人与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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