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衣声音轻柔地“嗯”了一声,给木兮认真仔细地打了一个很漂亮很好看的蝴蝶结。
抬起眸,映进木兮那双水漉漉地汪汪地大眼睛里头,澄澈得仿佛浸透在寒冬雪水里的葡萄,乌黑发亮。
傅白衣伸手轻轻摸了摸人儿的头发,“还冷吗?”
木兮摇了摇头,咕哝着一声什么,忍不住钻进了公子怀里,吸吸鼻涕说:“公子,我们还能离开吗?”
“他困不住我们。”傅白衣目光平和地望着这片深蓝色的海面,平静沉着道。
木兮听到公子这样说,便知道公子是真的有办法带她离开这里了,没什么,她知道公子一直都很厉害。
可是,真的离开了,又如何?
木兮微微垂下睫毛,只是轻轻地贴着公子地胸口,却能清清晰晰地感觉得到公子心脏传递过来的滚烫炙热,木兮甚至不敢碰,她怕公子会疼,她也担心血魔会一点一点侵蚀公子的身体。
木兮靠在他怀里,忍不住轻轻开了口说:“公子,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傅白衣面色一沉,却没有马上发作出来。
他知道自己一说出口便不会是什么好话。
但是,回去佛那岛?
凭佛子三言两语便轻易地挑拨了他和木兮之间的感情,他怎么还允许木兮回去。
然而木兮显然是感觉得到自己话音刚落不久公子的身体便有些紧绷住了,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低声道:“佛子说他能治好公子体内的血魔。”
闻言,知道木兮是在担心自己,傅白衣这才神色稍缓,轻轻抚了抚人儿地后背,声音低柔道:“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木兮却不安心地从公子怀里抬起头来,“佛子说,只有他能治好公子。”
傅白衣微微眯起眼沉声道,“这事我已经交给倾墨去办了,他会尽快带着解药来找我们的。”
木兮生怕公子只是在安抚她哄她似的,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真的。”傅白衣静静地看着她,耐心答道。
木兮这才真的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们又在这片茫茫无际的海域上漂泊了快一天半的工夫,果如公子所言,在公子不停改变航行线条找准每一个方位点后,终于在翌日的黄昏前靠了岸。
那时候木兮在心里想,公子是佛子的徒弟,如果佛子知道,公子带着她冲出了结界,佛子会怎么想?还是说,这样的结果也是在佛子的意料之中吗?
木兮隐约觉得哪里不是太对,但也没有多想。
在海上漂泊的那几日,已经让木兮逐渐地恢复了身体,饶是如此,傅白衣还是坚持找个落脚点先让木兮休息一晚再说。
进了城以后,天也已经黑了。
然而,等进了一家相对而言比较阔气的酒楼以后,木兮才发现了城里头的不对劲。
坐在里头吃酒聊天的客官似乎都在八卦着一件什么新奇的事……
等木兮选了一桌相对而言比较靠窗僻静坐下来以后,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听起旁的那几桌在讨论的事情——
“这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满天昭都知道了,啧啧啧!”
“我听说,天昭城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各种版本的流言都出来了,有的还说七公主是跟黑魔兵的首领长魅勾结在一起才堕仙成魔的,你们说天帝老儿怎么还坐得住啊?”
“你懂什么,那七公主再怎么不应该,那也是天帝的亲生女儿吧?天帝怎么可能拿她是问?”
“嗤,天之骄女就可以犯下这种滔天大罪了?那可是堕魔啊!堂堂七公主竟然堕落成魔,乃天下之不耻,天帝若是仅仅因为七公主的身份就将此事置之不顾,如何给天下人交代?”
有人说着说着就不住义愤填膺地重重掼置了手中的酒杯,“这天帝要真就这么放过了七公主,那么千年前因为堕魔而斩落诛台的花界之神岂非就只是一个笑话?要真如此,天宫秩序何在?天帝难道不会觉得羞愧吗?”
“你激动个什么劲,这再怎么说也只是天宫那边的事,咱们这些老百姓儿也就权当听个笑话罢了。”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啊,这事要是天帝老儿处理不妥,指定要遭天下人耻骂!”
……
木兮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桌上忽然放下来好些营养十足的膳食下来,木兮抬起头,看到公子坐了下来。
木兮张了张口,还未来及问出什么,公子便盛了一碗补汤递到了她身边,淡淡道:“先吃东西。”
看样子,公子是知道什么的了……
木兮也没执着在这个时候问话了,乖乖地握起汤匙喝汤,一边不忘抖动耳朵继续偷听旁边那几桌人说话,那悠悠地转动着眼珠子贼眉鼠眼地模样落入傅白衣眼里,忍俊不禁。
等木兮吃饱喝足回到订下的客房以后,刚关上门木兮就忍不住问了,“公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傅白衣平淡地点了点头。
木兮更忍不住犹豫地揣测起来,“是,是谁把这事暴露出去的……”
问这话时,木兮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公子看。
傅白衣也淡淡看了她一眼,于是,俩人都心照不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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