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果然自言自语:“她就会做人,不论是她心胸开阔,还是装的忍的,我都不如她。”
冬云悄悄退了出去,无奈地叹口气,却见李总管从门前出现。
这有过一次经验,再来心里就有数,冬云高高兴兴地迎上来,果然见一旁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躺着精致的香囊。
“今日没那么多规矩,不过是来知会娘娘一声,皇上说了,请娘娘自便,皇上忙完了朝政,自然就过来。”李总管和气地说,“冬云姑娘,仔细伺候着吧。”
玄烨今日忙得晚些,疲倦头疼,只想早早歇着,可大李子提醒他,他翻了翊坤宫的牌子,玄烨这才想起来,揉一揉眉头,打起精神来了。
皇帝能来,灵昭当然高兴,可是见玄烨这样疲倦,不免心疼,说道:“太后念叨了好几回,说不该叨扰您来喝茶赏花,有这闲工夫,您忙点国事,或是歇一歇,她才安心呢。皇上,恕臣妾多嘴,往后您不必惦记着太后这里的事,臣妾会伺候好太后。”
玄烨歪在靠垫上闭目养神:“朕才多大,这就累得什么也做不了了?你放心,你的好意,皇额娘的心意,朕都知道。”
“臣妾的意思是……”
“朕渴了,不要茶,要杯水就好。”玄烨说,“要凉开水,痛痛快快地灌下去才舒服。”
灵昭道:“这可使不得,累的时候身体最虚弱,虽然天气暖和,到底是春天。皇上稍等,臣妾给您传温热的枸杞菊花茶来。”
看着灵昭转身,玄烨说:“朕要喝凉开水。”
灵昭停下脚步,回眸道:“可是皇上的身体……”
玄烨很不耐烦:“朕今天晚膳也吃不下,胃里有火,只想吃凉的。”
灵昭愣了愣,也是一根筋的固执:“您越是喝凉的,胃火越重,皇上,喝一杯菊花茶,胃火就降下去了。”
玄烨叹气:“朕要喝杯水,就这么难。”
灵昭屈膝,坚持道:“臣妾不敢为难皇上,可皇上若是在臣妾这里饮食不当伤了龙体,就是臣妾的罪过,臣妾担当不起。”
“只是一杯水。”
“请皇上不要为难臣妾。”
玄烨呵呵一笑,开始穿靴子,可是他长这么大,自己穿鞋的次数屈指可数,长筒的靴子不好穿,他顿时就恼了,大声喊:“来人。”
大李子跑进来,听着语调就知道不好,见皇帝喊他穿鞋,也不敢耽误,忙上前伺候。
玄烨落了地,灵昭还跪在一旁,他冷声说:“你起来,朕没罚你跪,不过朕要走了,早些歇着吧。”
灵昭被吓得不轻,可她这性子,急了自己也拦不住,竟是冲口而出:“皇上翻了臣妾的牌子,就这么走了,臣妾颜面何存?”
“朕堂堂天子,要一杯凉水,你推三阻四,朕颜面何存?”玄烨心火旺盛,情绪也不好控制,年轻人,总是情感压理智一筹。
“皇上?皇上……”大李子见皇帝拂袖而去,赶紧跟出来要阻拦,可皇帝又在门前停下了。
“朕要一杯凉开水。”玄烨指着跪在门前的宫女说,“有吗?”
那宫女吓得浑身发抖,立刻道:“有……奴、奴婢这就去拿。”
她急急忙忙地跑了,很快就捧着一杯凉开水来,待送到皇帝面前,已经因为双手颤抖洒了小半杯,玄烨冷冷一笑,抬手拂开了茶杯并没有喝。
茶杯碎裂的声音传来,叫还在跪在内殿的灵昭身子一颤,再后来,就听得门外凌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没多久,翊坤宫就静了。
冬云脸色苍白地跑进来:“小姐?您、您……和皇上怎么了?”
灵昭无辜地望着她,眼泪扑簌簌落下,她不知道。
冬云跪在地上,一脸纠结,不得不尴尬地说:“皇上、皇上他,小姐,皇上把门口的秋月带走了。”
“你说……什么?”灵昭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
那一晚,皇帝翻了翊坤宫的牌子,可是半夜里突然离开,还带走了翊坤宫的宫女,将她带回了乾清宫的暖阁,带上了龙榻。
舒舒知道这事儿,已是隔天清晨,乾清宫那头皇帝照常升朝,瞧着和往日没什么两样,舒舒站在窗下,想了很久很久,吩咐石榴:“把那个宫女带来。”
石榴劝道:“娘娘,这件事交给太皇太后处置吧,中间隔着昭妃娘娘,您的立场多尴尬。”
舒舒道:“只怕往后这样的事,不会少,我每次都怕尴尬不管吗?姑姑你带大了皇上,你该知道,皇上骨子里的脾气是什么样。”
石榴低下头:“您说的是,皇上小时候的脾气,连他亲额娘都受不了。一场天花,叫皇上变了一个人似的,可奴婢也相信俗话说的,三岁看老。”
舒舒道:“他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他总有做错事的时候,我相信昭妃绝不会冒犯皇上,可她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吗,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大清的天吗?”
石榴无话可说,两个脾气都不好的人撞在一起,真是叫人操心。
舒舒再怎么无奈,事儿也要去办,下令:“把宫女带来,我看几眼,问几句话,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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