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叹气,只得对皇太极说:“她缠了我几天,求我答应,让她和孩子们一道念书。我说雅图见了额娘,还怎么肯老实坐着,就没答应。”
大玉儿眼眉弯弯地冲着皇太极笑,皇太极一脸的嫌弃,说:“去吧,就当是看着她们,若是和她们玩闹……”
“不会不会,我哪儿敢。”大玉儿福了福,谢过皇太极和哲哲,喊了苏麻喇就走了。
皇太极看着她跑远,含笑摇了摇头,哲哲见了便说:“齐齐格夸玉儿聪明,也是齐齐格说,她能教的有限,正经请个先生的好。”
皇太极的眼神却暗下来:“她与齐齐格,当真很亲厚。”
哲哲正色道:“齐齐格待她是真心的好,但齐齐格也精明,我们并不亏待她,玉儿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
皇太极颔首,便要与哲哲分开,走了几步后又退回来道:“派人在书房里看着,范文程每日教的什么,都要向你禀告,你察觉有不妥的,再来告诉我。”
“是。”哲哲答应。
内宫里,阿图正和海兰珠踢毽子,宝清力气大,一脚把毽子踢飞到哲哲跟前,吓得她赶紧跑来告罪。
哲哲弯腰捡起毽子,她多少年没玩过这东西了,随手扔进宝清怀里,温和地说:“格格们都念书去了,往后不要带着小格格往那边靠近,等她们下了书房,再一道玩耍。”
宝清领命,哲哲再看向海兰珠,她必是陪阿图玩半天了,白皙的脸上泛着好看的红晕,她的气色真是好多了,还记得刚来盛京的时候,憔悴的叫人心碎。
“玉儿就这么把孩子丢给你了?”哲哲问道。
“阿图缠我,玉儿本是自己带着的,就把阿图留下了。”海兰珠笑道,“我听宝清说,玉儿也要去念书。”
这不重要,哲哲想问的是:“你们还是不说话?”
海兰珠低下头:“是。”
哲哲问:“你有没有主动和她说话?”
宝清心疼自家主子,跑来说:“大福晋,福晋她好几次和玉福晋说话,可玉福晋都不理会,是真的。”
“宝清。”海兰珠阻拦下了她,对哲哲道,“姑姑,我和玉儿的事,我们自己会好好解决,请您不要担心。”
“你在大汗跟前,还是这么说?”哲哲问。
“我对您说过,大汗从不问的。”海兰珠如实道,“姑姑,上回您问我之后,直到现在大汗也没问过。大汗是放心的,请姑姑也放心”
因见窦土门福晋从扎鲁特氏的屋子里出来,哲哲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顺路去扎鲁特氏屋子里看了眼。
那个女人依旧哭哭啼啼十分可怜,几分真几分假,哲哲心里很清楚,可她闹不明白自家侄女们的心思。
这一边,大玉儿来到书房后,讲明皇太极允许她来念书,范文程虽然紧张,可也不敢不从,谁知格格们起哄说要向先生行礼,大玉儿听了,便也像模像样地拜见先生。
吓得范文程从坐席上一路下来,反跪在大玉儿面前道:“侧福晋,莫折煞小人。”
大玉儿落落大方:“那就开始上课,你教的好了,我请大汗好好赏赐你。”
范文程问:“不知侧福晋如今念什么书?”
大玉儿笑道:“齐齐格平日给我念戏文听,而她丢给我的一堆书,我有很多都看不懂,前几日提起你,是因为我问她,为什么女人可以做皇帝,范先生,你知道武则天吗?”
范文程一愣,恭敬地问:“侧福晋,您现下看的书是?”
大玉儿道:“新唐书。”
范文程惊讶不已,问:“您已经认得这么多汉字了?”
大玉儿笑道:“齐齐格教的好,齐齐格也是你教的吧?”
“是、是……”
外头传说的玉福晋,和范文程此刻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围场里动手打人的,大雪天离家出走的,宫里她若穿了红色,旁人一概不能撞的,不把贝勒大臣的福晋放在眼里的,那个被皇太极宠上天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
她容颜美丽,纵然是见过无数汉家美人的范文程,也不得不赞叹,而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不轻挑也不高傲,方才更是要向自己行大礼。
最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玉福晋,竟然已经能看懂史书。
范文程定下心来,问大玉儿:“您可否写几个字给小人看。”
大玉儿却是目光闪烁,轻轻摇头:“太丑了,等我练好了,再写给你看,别叫我在孩子们面前丢脸。”
范文程忍俊不禁,但克制住了,恭敬地说:“待小人明日带些字帖来,福晋临帖描写,会大有助益。”
大玉儿想了想,笑道:“范先生,我临帖的事,你不要禀告给大汗。”
范文程愣了愣,大玉儿笑而不语,低头翻书。
虽然她满心想着要给皇太极一个惊喜,可也不能在外臣面前太轻浮,收敛心里的期待和欢喜,抬起头来大方地说:“范先生,你给孩子们上课去,一会儿来给我讲讲唐朝。”
第一天的授课,十分顺利,范文程数日失眠的紧张,被皇太极的礼遇和侧福晋的一笑给化解了,他本是知道除了孩子们,还要教授福晋们念书,但一整天也没见其他人再来,可见不是每个女子,都乐意念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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