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比她年轻两岁,管什么用?”娜木钟摸了摸自己的腰腹,这一趟怀孕虽然没能生个儿子,倒也没害她太过发胖,且养一养,还能恢复几分丰韵,嘴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还是希望能以色侍人,勾得皇太极青睐。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二位要离开时,娜木钟往苔丝娜手里塞了一团什么东西,握紧她的拳头,趁苏泰福晋不留意,轻声道:“回去给大阿哥。”
苔丝娜赶紧藏进衣襟里,之后一路捂着离了皇宫。
凤凰楼下五宫,宛若一个大大的院子,正中清宁宫,东西两侧四宫终日面对面,这么点地方,想做些什么都难,娜木钟实在施展不开。
她送客后,就站在屋檐下,看着关雎宫三个字,若有所思。
现在还来得及,谁叫科尔沁的女人生不出孩子,娜木钟幽幽一笑:“都是命啊。”
巧的是,就在这日下午,庶福晋们所住宫殿里的宫人来向皇后娘娘禀告,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已有两个月不见月信,这几日频频犯恶心。哲哲立刻派大夫查看,果然也是有喜了。
如此,纳喇福晋已大腹便便,入秋便要分娩,伊尔根觉罗氏到了明年也能产下一子,而登基大典前,就新选了三位年轻的庶福晋,皇太极也时常临幸她们。
两年后,宫里会有很多孩子,皇帝求子的心,想要培养出有优秀继承人的心,越来越明显。
永福宫里,苏麻喇准备好了贺礼,宝清已经在门外等她,两人一道来代替主子祝贺伊尔根觉罗氏,那一位受宠若惊,抓了好些糖块果子塞给她们。
宝清和苏麻喇早就不稀罕这些零嘴,随手赏给了身边的小宫女,慢悠悠地走回内宫,宝清问:“今日不去书房吗?”
苏麻喇说:“我一天隔一天才去啊,你忘了?”
宝清问:“苏麻喇,那你知道咱们宸妃娘娘,为什么是宸妃娘娘吗?”
苏麻喇心里一咯噔,敷衍道:“那不是大汗喜欢给娘娘这个封号吗?我怎么知道。”
宝清很不服气地说:“她们都在议论,讲娜木钟的贵妃娘娘,比我家宸妃娘娘尊贵,汉人最尊贵的,都是贵妃。明明我家娘娘才是东宫大福晋。”
苏麻喇呵呵一笑:“自然大汗说了算,他们算什么,你看大汗正眼瞧那位嘛。”
宝清嘀咕道:“不过话说回来,庄妃娘娘怎么也该是西宫啊,竟然是最末等,皇上也太委屈娘娘了。”
苏麻喇越听心里越难受,往后一指:“末等的都在那里呢,你别瞎说,皇上给娘娘的屋子赐名永福,娘娘可高兴了。”
“那是啊,我觉得永福比关雎好听多了,福气满满的。”宝清说。
苏麻喇叹气,两人各自回屋子里,她进门不久,就有小宫女跑来,捧着大玉儿的枕头递给苏麻喇:“姐姐您看啊,这上面是水渍吗?”
苏麻喇捧着看,浅浅的白花,说是水渍,不如说是泪渍,小宫女怯怯道:“姐姐,我每天都给娘娘换枕头,真的,我没偷懒,可是每天都有……”
“你跟别人说了吗?”苏麻喇问。
“不敢说。”小宫女怯怯道,“姐姐,我真的没偷懒。”
“没事没事。”苏麻喇摸摸她的脑袋,“别对任何人说,记下了吗?往后这件事我来做,娘娘床上的东西,每天我来收拾。”
“是。”小宫女抱着枕头离开了。
是日夜里,万籁俱寂,苏麻喇悄悄换下了值夜的宫女,轻手轻脚地爬到主子身边。大玉儿倒是已经睡着了,可是脸上的泪水还没干,苏麻喇伸手轻轻一摸,凉得她心碎。
“格格……”苏麻喇忍住眼泪,这些日子,宫里一切都好好的。
格格依然会在皇上和皇后跟前说笑,带着孩子们嬉闹,和大格格也是亲亲热热,十四福晋来过两回,对着十四福晋都好好的什么都没露出来。可原来,她每天晚上都会哭,偏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苏麻喇都没发现。
隔天一早,大玉儿如常起身,坐在妆台前梳头穿戴,门外有皇太极匆匆离开的动静,昨夜他在关雎宫,今早依然在清宁宫用早膳,阿黛来请过,大玉儿说起不来,推托了。
若是从前,哪怕只是一道吃早饭的片刻功夫,她也愿意陪在皇太极身边,可现在她不敢见他,虽然登基大典后,皇太极来过一回,可是回想起来,大玉儿脑中一片空白,都不记得那天晚上他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她的心太疼了,疼得吃不下饭硬往嘴里塞,梗在咽喉里,撕扯的一片血腥。不过她忍住了,这么多天,谁也没察觉。
苏麻喇送来新的绣鞋,俯身为大玉儿穿上,大玉儿细细看一眼,托起她的下巴:“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苏麻喇一抬头,眼泪就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根本说不出话。
大玉儿忙命身边的人退下,拉着她问:“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丽莘欺负你?”
苏麻喇摇头,反而伸手捧着大玉儿的脸,她明明每晚都哭,为什么早晨起来就看不见,老天已经连让格格露出柔弱可怜的模样都不允许了吗?
“格格,你别再哭了,苏麻喇会一直陪着您的。”苏麻喇泣不成声,“你要哭,我就陪着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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