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善派人多次来函,请哲哲和大玉儿多劝慰皇帝,不要为了海兰珠大动干戈,他不希望科尔沁站在朝廷大臣的对立面,不希望因为海兰珠的死,得罪太多的人。
但哲哲私下就把这些信函都烧了,没让皇帝知道,也没对大玉儿提起,她默默在自己心里给了个时间,过了今岁除夕,海兰珠就真正该翻篇了。
转眼,十月到了下旬,盛京城憋着一场初雪没落下,皇帝拟在海兰珠去世三十五天时为她举行大祭,他已经提前去了皇陵,连一些朝务奏折都搬了过去。
玉儿没有跟着皇帝去,派了苏麻喇和宝清随驾伺候,她在宫里,帮着姑姑一道打点准备姐姐的祭奠,而这天,在察哈尔病重不起的苏泰福晋,总算是回来了。
大公主陪同婆婆一道回来,孀居的小妇人本就郁郁寡欢,也曾得海兰珠疼爱,便是在关雎宫灵前哭得伤心欲绝,被哲哲派人劝了出来。
苏泰福晋一脸憔悴的跟在身后,可是一抬头,看见麟趾宫,她竟是像疯了似的,一头闯了过去。
众人还没回过神,里头已经传来吵闹声,急匆匆跟过来,只见苏泰福晋压着娜木钟在地上,娜木钟死命挣扎,胜在年轻体壮,苏泰福晋病弱渐渐无力支撑,宫女们忙上前拉架,到底是拉开了。
“贱妇!”站起来的娜木钟,冲过来就赏了苏泰福晋一耳刮子。
苏泰福晋不甘示弱,抬腿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娜木钟疼得顿时滚在地上,苏泰福晋再要扑上来撕扯,被哲哲呵斥住了。
“娘娘,娘娘……”苏泰福晋伤心欲绝,瘫倒在地上哭诉,“是这个贱人害死了额哲,娘娘,娜木钟害死了我的儿子,我的孩子。”
大公主在一旁,听见婆婆哭她的丈夫,顿时也悲从中来,而她更奇怪不已,拉着苏泰福晋问:“额娘,您说什么,谁害了额哲,谁害了额哲?”
惊闻这话,娜木钟连膝盖上的剧痛都顾不得,挣扎着要爬起来。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苏泰福晋还会活着回来,更没想到她会有胆子把这种事当众说出口,而额哲当初竟然真的对他亲娘讲了,没种的男人,根本不配做林丹巴图尔的儿子。
大玉儿从门外进来,见这架势,知道自己和苏麻喇的推断没错,便立刻命人将苏泰福晋和大公主带走,对哲哲道:“姑姑,这里交给我吧。”
第265 不要靠近她
哲哲本是连麟趾宫的门都不愿进的,自然不想管娜木钟的死活,见玉儿要管,便只提了句:“眼下一切以海兰珠的祭奠为重,以皇上的龙体为重,不必闹得太难看。”
大玉儿心中有数,待姑姑离去,看着丽莘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娜木钟坐到炕上,娜木钟则端着最后一分傲气,怒视大玉儿:“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大玉儿却走到她面前,冷声道:“我若是你,会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好歹还能喘口气,好歹还能有口饭吃。”
娜木钟瞪大眼睛:“胡说什么?”
大玉儿目光冰冷,伸手想将她脑袋上的珠钗扶正,被娜木钟甩手打开:“别碰我。”
“好好活着吧。”大玉儿收回了手,她也不想碰这个女人,觉得恶心,转身道,“贵妃娘娘,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娜木钟听得背脊发凉,和丽莘面面相觑,看着大玉儿消失在门前,她咒怨着:“我自然有的是好日子,我自然会过得比你好……”
丽莘惊魂未定,拉着娜木钟的手轻声问:“主子,苏泰福晋怎么了,她为什么这么说?”
娜木钟伸手摸一把她的下巴:“怕什么?丽莘,你仔细想想,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知道什么吗?”
丽莘惊恐地摇头:“奴、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娜木钟冷笑:“这不就结了,主子我待你不薄啊,自然你记着,你不知道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千万千万别管好嘴巴,别瞎了我为你操的心。闭嘴,知道吗,不论在哪里,一问三不知。仔细,祸从口出。”
“是,奴婢记住了,是……”丽莘答应下,去翻箱倒柜地找创伤药,可是心里却渐渐浮起一个念头,她若想要活下去,在这麟趾宫里,怕是不成。
此时此刻,松山下,多尔衮正与多铎发生冲突,而让人意外的是,冲突的根源是多铎与豪格在作战计划上的分歧,可多尔衮出面后,竟然完全站在豪格那一边。
“好,你们说了算!回头有什么事,可别后悔!”多铎大怒,气冲冲地离去,多尔衮紧握拳头,亦是十分生气。
“十四叔,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豪格得了多尔衮的帮助,却并不感激,反而挖苦道,“您突然来这么一出,我怪不适应的,心里很不踏实。”
多尔衮冷然:“只管踏踏实实的,别忘了皇上的话,要的是八旗上下一心,取下松山城,攻入北京。”
豪格嗤笑一声:“我也希望像十五叔说的那样,能速战速决早日回盛京报捷,不然被别人赶了早,如何是好?”
看似说一半藏一半的话,但豪格分明是在挑衅了,多尔衮岂会听不懂,他神情漠然,没有理会,握着佩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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