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痛苦万状,在屋子里来回地走,一拳头打在梁柱上,手背上顿时鲜血直流,玉儿阻拦道:“你要把骨头都打碎吗?”
多尔衮却用带血的手,一把抓住了玉儿的胳膊,猩红的眼睛透着杀气和恨意:“玉儿,你告诉我,那些年里,我哪里对不起他,我做的哪一件事对不起他?我从没有威胁过他,从没有悖逆过他。那么多人逼我劝我怂恿我,甚至威胁我,我都没有踏出那一步,我用自己的性命,替他和他的儿子撞开了北京城的门,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玉儿,我得到了什么?”
“若不是他做的呢?”玉儿冷静地说,“你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不如放开一些,别想是皇太极。”
“可能吗?”多尔衮冷笑,“你认为可能吗?”
“所以呢,你要怎么做?”玉儿反问他。
她没问出口的那句“要做皇帝吗?”,可多尔衮却“听见”了。
多尔衮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直到这一刻,他还如当年一样爱恋着她,玉儿是他爱的女人,他刻骨铭心地爱她。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说,我们的关系会迅速恶化。”多尔衮痛苦不已。
“我指的可不是这件事,我和你们一样,今天才刚知道。”大玉儿坚定地说,“皇太极已经死了,我若知道什么,有什么不可说的?”
多尔衮摇头:“我也不是说这件事,我只是突然明白,突然明白了……”
他松开手,转过身,一步步沉重地往门外走。
玉儿道:“我想接齐齐格进宫静养一阵子,对外就说,齐齐格来宫里侍疾照顾我。”
多尔衮回眸看她,大玉儿道:“你们俩需要分开冷静一下,现在把你们都关在这家里,只会越来越糟。”
“把东莪也带上,齐齐格今天告诉了东莪,她是私生女的事。东莪哭坏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安抚她。”多尔衮虚弱无力,但他依然信任玉儿。
玉儿连连摇头,回眸见昏厥不醒的人:“你何苦来的?”
齐齐格再次苏醒时,已经躺在永寿宫的卧榻上,且不是偏殿,还是玉儿的寝殿,她怔怔地看着端着药走来的人,虚弱的人还撑着她的理智:“你要接我来照顾,也不该把我放在这里,挪去偏殿也好。”
玉儿把她按下去,要她老老实实吃药,伺候一通把药灌了,才说:“就住这儿,外头只知道是我病了,你不在我屋子里伺候怎么行?”
齐齐格嗤笑:“有什么可藏着掖着,难道我是神仙不会病吗?”
玉儿不以为然,去挑几块甜嘴的蜜饯给她:“老实待着,几时好了再逞你的强,太医点头前,给我老老实实地养着,其他的事少操心,轮不到你管。”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齐齐格问。
“不知道,你问过了,多尔衮也问过了。”玉儿大大方方地回答。
齐齐格不解:“多尔衮?”
大玉儿说是她亲自去接齐齐格进宫的,所以在王府见到了多尔衮,多尔衮对她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东莪在姑姑那儿,丫头哭坏了,都发烧了。”大玉儿说,“你何苦呢,何苦去伤孩子的心。”
且说睿亲王府过继豫亲王第五子的事,是真真定下了,亲贵之间传说纷纷,都揣测多尔衮的用意。闹不明白他为什么宁愿收养,也不多纳几个妾自己来生,多尔衮明明还那么年轻。
各种各样的说法闹了好一阵子,这一天,一辆马车停在了步军统领衙门外,鳌拜出来时,便有人上前道:“大人,我们主子,相见您。”
鳌拜皱眉看过去,马车上帘子掀起一角,露出豪格的脸。
第311章 福临擅自下旨
鳌拜心头一紧,但豪格为何出现,不言而喻,轿子缓缓离去,鳌拜四下看了看,跟着豪格的人走,之后在一家街市酒楼里,见到了这个落魄的肃亲王。
“臣拜见肃亲王。”他恭敬地屈膝行礼,豪格转身扶了一把,“鳌大人请起,如今落得我这般境地,还值得谁来跪拜?”
鳌拜很清楚豪格找他做什么,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他没必要得罪一个落魄的皇子,自然,也不用再把他当主子。
“鳌大人,步军统领衙门的差事,比起大内关防,是不是更辛苦些?”豪格说着毫无意义的开场白,接着就想要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揽。
他给鳌拜倒酒,鳌拜说之后还有差事,喝茶即可,豪格便自斟自饮,说了好长一番话,最要紧的那一句是:“多尔衮急了,他没有儿子,他急了。”
见鳌拜不言语,豪格开门见山地说:“多尔衮必定是要做皇帝的,他怎么可能白白把到手的江山给福临那么小的孩子?立福临,只怕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先把福临这个傀儡放在龙椅上稳住所有人,他偷偷地把所有的事都做好准备,待时机成熟了,随便动动手指头,福临的小命就保不住。到时候,当初说必须里阿玛的皇子,如今福临连毛都没长齐哪里来的皇子,若说福临的兄弟可以立,那阿玛的兄弟为什么不能立,左右都是他占理,到时候,这皇帝就做的名正言顺。”
“王爷……”鳌拜谨慎地说,“您千万小心,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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