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用力点头,紧张地问皇太后:“臣妾说错了吗?”
玉儿道:“那就去吧,去坤宁宫请皇后来慈宁宫看你修剪的花草,她要是没用早膳,就告诉她,来慈宁宫一道用膳。”
元曦呆了一呆,连连摆手:“臣妾不敢,太后,您派别的人去可好?”
“你那天为了什么去阻拦皇后离宫?”
“为了皇上。”
“那就再为了皇上,去请皇后来。”
元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走出佛堂,走出慈宁宫,脑袋还是木的。
石榴还不知道小姐要去做什么,跟着一路就到了坤宁宫,才吓了一跳,小姐竟然要去找皇后。
连坤宁门前的太监都吓了一跳,一路把话传进门,塔纳站在门前想了又想,便不等回禀皇后,主动到门外来,听完佟贵人的话,便请她直接进门去。
孟古青已经起了,正坐在状态前梳头,元曦进门行礼,她心中一怒,但下意识地将手上的手藏进了衣袖里。
“塔纳,你把她带进来做什么?”孟古青呵斥道,“一大清早的,就要让我不痛快?”
“娘娘,慈宁宫里的花草,重新栽种布置,大变样了。”元曦定下心道,“臣妾上回就说,想请您一道去看看,虽然还没开花,可好些已经吐芽,青绿青绿的,不仔细看的话,暖风一吹,他们就长出来了。”
“滚出去,我看见你就恶心。”孟古青说,“你这么死皮赖脸地,想干什么?讨好我,巴结我,还是在皇上和太后跟前表功,显摆你的贤良淑德?”
随着话音落,脂粉盒子朝元曦飞了过来,摔在地上,扬起细腻的脂粉,元曦虽然没有被砸到,可呛着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但见塔纳跪在皇后膝下,哀求道:“佟贵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招惹您,可是您想想,难道要让太后亲自来坤宁宫吗?佟贵人不过是个台阶,娘娘,您就顺着下吧,一家子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孟古青的下巴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元曦道:“你真是个傻子,全紫禁城的人一定都在骂你,那天你不拦着,我可就走了,我走了你们不就清净了?”
“可您是皇后啊。”元曦道,“您走了,皇上怎么办?”
孟古青起身来,气势汹汹,塔纳惊道:“主子,您可千万别再动手了。”
她推开塔纳,几步逼到了元曦跟前,但没有动手,冷笑道:“佟元曦,你是不是很喜欢皇上?”
元曦点头,为什么不能承认,她都是皇帝的后宫了。
“你和皇上是不是真的从前见过面?”孟古青又问。
然而等不及元曦回答,福临突然出现在了门前,他今日一早决定回宫住,匆匆归来,想在坤宁宫换龙袍,和孟古青说几句话,然后就去早朝,谁知急匆匆闯进来,却见满地脂粉狼藉,见孟古青捏着佟元曦的下巴。
“你们在做什么?”福临问,平静的心情,顿时又乱了。
孟古青的心揪在一起,捏着元曦下巴的手指,稍稍用了劲,几乎要掐入她的皮肉,恶狠狠地问:“你是故意的?”
福临转身离去,元曦心里一急,趁皇后松手,她便跑出来,追在皇帝身后:“皇上,臣妾来请娘娘去赏花,娘娘在和臣妾玩笑,您千万别误会。”
“怎么什么事都有你?”可皇帝转身来,怒道,“你能不能消停些,你以为自己有几个脑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皇上……”元曦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这一天,乾清宫恢复了早朝,少年皇帝如平日一样,事无巨细都问得清楚,大臣们越来越不敢糊弄皇帝,是日朝会散去时,已将近晌午。
福临到暖阁更衣,就要去慈宁宫向母亲请安,吴良辅传话说岳乐到了,福临命他进门,便说:“来的正好,一起去慈宁宫用午膳吧,太后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岳乐却呈上一幅画轴,福临微微蹙眉,展开后,见是一副普通的江南山水图,只是笔触婉约、色彩柔和,带着几分蒙蒙烟雨的气息。
他往左下角看了眼落款,心头一颤。
岳乐说:“去年江南赈灾时,当地官员乡绅拍卖各种古玩书画,以筹集善款,臣无意中听说有这一幅画,所以……”
“皇兄多事了。”福临说着,将画轴卷起来,扔在了桌上,继续穿戴衣裳道,“朕同你讲的,不过是玩笑话,忘了吧。”
“是。”岳乐赶紧答应,转身去收拾画卷。
“留下吧,既然拿来了。”可福临却又道,“你花了多少银子,朕给你。”
岳乐忙道:“没花什么银子,难得皇上看得上眼。”
福临嗔笑:“你额娘都到宫里向太后哭穷,说家里孩子太多养不过来,皇兄你也是,该收敛一些了。”
岳乐亦笑道:“臣会好好教养他们,养得活。”
说罢退到门外去等皇帝,而福临穿戴好了,命小太监们也都退下。
他上前重新拿起那幅画,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卷起来,喊来吴良辅道:“仔细收着,但别藏得太深,朕偶尔想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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