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图赖见鄂硕心思竟然比他还简单,心中暗暗叹息,面上则说:“上头的心思,我们怎么猜得透,横竖你别提就是了。”
鄂硕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过了元宵,鄂硕便要回南边,这次本打算早些走的,可大事小事耽误着,又没能赶回去,于是十六在家收拾些东西,打算十七一早就离京。
十六这一天,巴度夫人带着她的女儿上门,说是来给大伯送行。
鄂硕看着侄女,笑道:“葭悦越长越水灵,前年在广西见过一面,那时候才这么高,这两年可是长大不少。”
巴度夫人笑道:“今年秋天,宫里又要选秀,上一回葭音没能选上,族里长辈们都很可惜,今年就看这孩子有没有出息了。”
鄂硕淡淡一笑:“悦儿比她姐姐强。必定成的。”
巴度夫人则道:“说来大伯回南边后,能不能给葭音带个信,让她给葭悦写封信,给她妹妹说说选秀怎么个回事。本打算今年姐妹俩一同进宫参选有个伴儿的,没想到葭音的缘分来的那么快。”
鄂硕道:“这个容易,我给你们带信。”
巴度夫人忙吩咐女儿:“还不谢谢伯父?”看着孩子行礼后,转而又笑问,“大伯,葭音在巡抚家,过得可好?”
鄂硕敷衍了几句,但其实他知道,葭音过得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他的那个女婿,竟是个体弱多病的人。
第475章 若敢反抗,就地正法
打发了弟媳之后,鄂硕带着礼物来到贝勒府,他一个男眷不便进内院探望格格,东莪便大大方方地出来相迎。
鄂硕说:“还望格格多多保重,若有能用得上臣的地方,请格格只管吩咐。”
东莪如今清心寡欲,满身娴静气质,温和地说:“我一切安好,之前听闻你嫁女,隔得太远未能道贺,之后若是见了葭音,替我道一声问候。”
鄂硕当年是多尔衮的心腹之臣,家眷自然常在王府往来,只是昔日光阴一去不复返。
王爷福晋英年早逝,如今他看见郡主形单影只,心中十分疼惜,奈何他一个外臣男眷,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鄂硕离去,东莪独自站在院子里,发了好一阵呆。
正月的风还很冷,但不如盛京冷,可就算盛京冷,她也想回那里去。
来了北京之后,她的人生就变得一团糟,她愿意舍去一切荣华富贵,换阿玛额娘活着。
“东莪啊。”身后有人喊她,是东莪的嫂子,如今贝勒府的门楣实际靠太后和皇帝对东莪的眷顾而撑着,一家子人待她自然是客气,但东莪眼看着年岁渐长,总留在家里不是事儿。
“正月里见到太后,太后问我你平日里出门不出门,问你为何总不进宫,担心你是否身体不好。”
东莪的嫂子客气地说道:“太后的意思是,你要为伯父伯母守孝六年她不会拦着,但若能有相得中的王公子弟,就早些告诉太后。太后会为你留心安排,待孝期满了之后,就为你张罗婚事。”
“我知道了。”东莪温和地说,“让嫂嫂费心了,过些日子,我自己进宫向太后解释。我也知道,总在这里住着不好。”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哪怕你住一辈子呢。”她的嫂子连连摆手,“要知道,现在咱们这一脉,全靠你撑着了。”
东莪苦笑:“是吗?”
京城里谁不知道,太后和皇帝对多尔衮的遗孤十分眷顾,当年摄政王府被抄家后,东莪虽然依旧能享受郡主待遇,但封号是被褫夺了的。
这两年皇帝又恢复了她郡主的尊贵,甚至赐了腰牌,可随时进宫,放眼整个皇室,除了二位在科尔沁的长公主,就是东莪独一人享有这份殊荣。
只是,东莪一年也进不了几回皇宫,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贝勒府里,外人眼中是安分守己有自知之明,事实上谁也不知道东莪心里在想什么。
正月末,皇帝的万寿节前,巴尔娅福晋再次分娩,生下健康的小公主,按照福临之前的许诺,她可以在自己的小院儿里抚养孩子,但这件事慈宁宫始终没有点头。
元曦怀着孩子,没被允许来探望产妇,只能派小泉子来打听,看看皇太后能不能答应。
玉儿之所以没点头,是想着巴尔娅若再生个皇子,那就省了一件事,谁知那孩子还真有福气,心想事成了。
福临来看望才出生的女儿,软绵绵的孩子抱在怀里访若无物般,见苏麻喇在一旁,他便问:“孩子的事,额娘怎么说?”
苏麻喇道:“去问了,太后还没发话,皇上别着急,太后也有太后的难处。”
话音才落,慈宁宫的宫女来了,向皇帝和苏麻喇姑姑禀告:“太后娘娘说,巴尔娅福晋失了大阿哥十分可怜,上天赐福又得了小公主,不忍再将母女分离,请巴尔娅福晋自行抚养小公主。但来日若再得龙裔,福晋一人无暇照顾,便要送去阿哥所为宜。”
福临松了口气,将婴儿抱给乳母,叮嘱众人照顾好巴尔娅,便随苏麻喇一道来慈宁宫向母亲谢恩。
“你谢什么恩,巴尔娅可没这个资格。”玉儿脸上看不出喜怒,说的也是正经话,“皇上,往后别再轻易许诺后妃什么违背宫规祖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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