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里斯用新奇的眼光看着这一切。
亚特兰位于南方,又是精灵分支的栖息地,生命气息浓郁,树木常青、永不凋零。
西维里斯虽然在书本中读到过会落叶的秋天和会下雪的冬天,但从未亲眼见过,现在见了落叶,就有点移不开眼。
一切都被染成金黄,即使是凋零之后的最后的颜色,也无比绚烂。
金发的精灵拿着被风吹进车内的一片落叶,轻声为它唱了一支歌,窗外的落叶簌簌作响,仿佛是在应和。
他唱完了歌,用指腹轻轻抚摸落叶还未完全干枯的光滑表面,抬头就看见顾央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怎么了?”
顾央有点儿遗憾地想,现在的精灵已经不会因为这种注视而感到不好意思了,她摇了摇手中的羽毛笔,“我只是想说,很好听。”
西维里斯挑起眉,“谢谢,可这支歌不是唱给你的。”
“是么,”顾央放下笔,往西维里斯的方向移动了一下,“那可不太好办,我已经听见了。”
“这很失礼,凯尔特大人。”西维里斯虽然这样说,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顾央故作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百灵鸟还从没有为我唱过歌呢。”
西维里斯转头看向窗外,手上还摩挲着那片落叶,“......你已经听过我唱歌了。”
精灵一生会唱很多首歌,有的是祖辈流传下来的,有的则是有感而发,他们会为一朵花、一只鸟唱歌,但只有一支歌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首,那就是送给伴侣的求爱之歌。
当一只精灵为除了父母亲族之外的精灵唱歌的时候,就是他将此生的爱意和忠诚献上的时候。
顾央这么说,几乎是在暗示西维里斯要向自己求爱了。
她当然故意的,但也没打算这时候就得到答案,欣赏够了精灵的窘态之后就施施然地转移了话题。
“想要留下这片落叶吗?”
西维里斯转回头,碧绿的眼睛像一潭宁静的湖水,“要怎么做?”
“很简单,”顾央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道,“将你蕴含生命力的法力送一点给它就好了,不过不能太多,否则它就会变回一片绿叶。”
她察觉到精灵若有所思的神色,补充道,“不要抱着依靠这种方法让它活下来的想法。这片叶子已经死去了,你的法力只能维持它的表象。”
“我知道了。”西维里斯看上去有一点的失望,不过还是按顾央所说的方法捏住落叶,将一点点法力送给了它。
边缘上已经有些干枯的叶子重新变得水润,像是刚刚从树上落下来的一般。
在玫瑰酒庄住下几天之后,顾央就将西维里斯的法力还给了他。
西维里斯在一天晨起的时候感受到回归的法力还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就对上了顾央戏谑的眼神,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原本一直以为要回自己的法力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法力却这样轻易地回来了,甚至比以往更加充沛,西维里斯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最后也确实什么都没有说,但顾央在此后感受到了西维里斯不断的软化。
精灵水晶般的心包裹在层层壁垒中,半巫妖已经窥见了其中一角,并将彻底拥有它。
顾央看着他的耳朵尖,在阳光下镀上一层金色,几近透明,她微笑说,“也许你愿意用它来作你的书签。”
......
冰胡子是生活在北方山区森林里的精灵远亲,也被称作雪精灵。
不过他们并没有精灵那样精致美丽的外貌,面貌平庸,男性的冰胡子还长着长长的胡子,和头发一起结成厚厚的冰柱。
这些冰柱只有在融化之后才会露出正常的发须,冰胡子们的发色也大多都是浅淡的金色或者银色。
他们拥有双很大的脚,以帮助他们在雪地上飞速地奔跑和滑动,甚至还能兼做铲子,在雪地下挖出一条隧道。
冰胡子是雪中的精灵,也只能在雪中生存,在温度较高的夏天,他们会选择在凉快的山洞里夏眠,等冬天的第一场雪堆在地面上,才能发现他们活动的踪影。
两个月过后,马车终于进入了冰胡子的活动范围,北方的冬天已经开始了,路面被积雪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一片雪白,好像天地之间,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外边的世界冷得冻人,马车内却在符文的运转下温暖宜人,顾央和西维里斯甚至不需要再添一件衣服。
马车在山脚下停下来。
“我们到了。”顾央看了眼窗外的雪景,道。
埃文将两件斗篷送进来,“外面很冷,请二位穿上斗篷。”
斗篷一件是黑色,一件是白色,面料柔软,绣着精美的花纹,它们并不多厚实,但因为内层绣有符文,反而比一些厚重的斗篷还要暖和一些。
穿上斗篷之后,顾央和西维里斯下了车,冰冷的空气冻得精灵的尖耳朵一抖,看起来怪可怜的。
顾央轻笑,揉了揉他有些凉的耳朵,帮他戴上了兜帽,“冷吗?”
西维里斯摇了摇脑袋,礼尚往来,给顾央也戴上了兜帽,松手的时候摸到她卷曲冰冷的长发,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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