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如今憔悴的很,季非夜看着她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喊了一声大嫂。
沈氏抬头看到季非夜,面上露出羞愧来,“四弟妹,天久那孩子让我给养坏了。”
孟初春也是一脸的痛苦,只是他身为男子,便是有再多的苦,那也是往自己心里咽,往自己肚子里咽。
季非夜看了一旁的孟娇珊一眼,孟娇珊立刻上前扶着沈氏坐了下来,又细细的替沈氏整理的头发和衣裳。
转头又请自己爹爹坐下来。
季非夜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就把打听来的关于孟天久的消息给这夫妻两个说了一遍。
孟初春和沈氏几乎是受了晴天霹雳,沈氏更是整个人都傻了。
“不可能的,天久他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信,我的天久他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他跟我说他在好好读书,他跟学里的同窗关系都很好。”
孟初春咬紧了腮帮子,直接起身往外走,季非夜一个眼神出去,红杏连忙跑上前,“大伯老爷,你冷静一下。”
“我去打死那个孽障!”孟初春的话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沈氏唬了一跳,赶忙跑上前抱住了孟初春,“初郎,那是你儿子,那是你儿子啊!”
“你怎么能打死他?”
“这等孽障,不如打死,不如当我们没生过他!”
“初郎,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身体里也淌着你的血啊!”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孟初春的眼睛都红了。
季非夜上前,“大哥大嫂,我跟你们说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们说去打死他,也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束手无策的,更不是信口开河。”
“其实天久到底如何,你们只需问问江信,便明白了。”
沈氏骤然想起,每一次江信来家里的时候,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还侧面跟她打听过好几次关于孟天久的事情。
那会儿她还以为是江信担忧孟娇杏在家里的地位,如今她听到季非夜这么说,陡然明白过来,那是江信想要提醒她,孟天久在外面不对了。
“其实,大哥大嫂若是不信,我还能让人送你们去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也不过就是在酒楼喝酒,和一群人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罢了。”
“是酒楼?”沈氏声音有些颤抖。
季非夜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早上命人去找了一遍,这会儿……应该是在红坊那边吧。”
沈氏身子晃了晃,差点要倒下去,还是孟娇珊赶紧扶住了,一旁的松香也冲过去赶忙扶住了沈氏。
待沈氏重新缓过来,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孟天久才十六岁,便已经跟人在勾栏瓦肆里鬼混了,以后还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所谓吃喝嫖赌,前三样都沾上了,距离最后一样还会远吗?只要沾上了赌,那么这辈子就毁了。
“四弟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沈氏哀声长长叹了一声,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第1937章 一叶障目(7)
季非夜心想,要是以后旭哥儿变成这个模样,她一定把这死孩子给掰正过来。
随后又在心里否定,她一定不会把孩子教成这个样子的。
只是沈氏如今这幅模样,叫她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如今说出来……季非夜心中一动,慢慢的开了口。
“大嫂,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沈氏一怔,“四弟妹,你想说什么?”
季非夜微微叹了一口气,“人说子不教父之过,如今天久变成这般模样,你和大哥却是逃不了一个教育有失,只是不论是天长,还是娇娥,娇杏和娇珊,大嫂和大哥都教养的很好,只有一个天久……”
季非夜顿了一下,见孟初春和沈氏都盯着自己,便苦笑了一下,“可见因材施教,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天长自小就听话,也不需要你们两个多督促,就能自个儿把自个儿的事情做好,养天久的时候,想必大哥和大嫂也是这么做的。”
“如今看来,天久却不适合这样的法子,想让他自个儿自觉,结果他却学了许多坏习惯,而且这是败家之始啊。”
孟初春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孟天久按住死死的揍一顿,叫他知道些好歹对错,但是却也绕不过季非夜这句话,子不教父之过。
是他这个当爹的,没有管好儿子,如今却在这里,指着季非夜帮忙才知道自家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如今发现的还早,我回去狠狠拘着他,不听话的话,我也不怕被人说什么,不是有句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季非夜缓缓的摇头。
“大哥,”季非夜蓦然对上孟娇珊担忧的目光,还是叹了一声,“天久不是几岁的孩子了,他十六岁了。”
“十六岁,都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再过几年就要二十了,得担当起一个大男人的责任了,你打他还能打几次?他这样的半大小子,力气也不比你小多少了,真要反抗起来,伤了你和大嫂,那就不好了。”
“而且你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可也有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一两回的大嫂舍得你打了,以后哪能一直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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