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你弟弟出去了,结果呢?被罢了官,被那个狗皇帝一纸圣旨下来,孟氏后人不得入仕,咱们孟氏已经没有盼头了,你还守着这个破墓做什么?”
孟庆金本来就老态龙钟,此时更是仿佛濒死一般,若不是他眼珠子偶尔动一下,周围的人都以为他被这情景气死了。
孟庆尚在孟庆金耳边气急败坏,一连骂了好久,孟庆金都没啥反应。
其他孟氏族人想要阻止孟庆尚,然而村子里除了孟庆金,就这个平时十分不着调的孟庆尚是老一辈的人了,他们就算是对他有再多不满,也不敢随意去犯上。
在孟家村,最重要的就是这样的辈分尊卑观念。
孟庆尚骂了许久,孟庆金抬起头,他轻轻的叹了一句,“尚弟,别说了。”
孟庆尚一口气梗在心头,“我为什么不能说?”
“尚弟,你可知这几十年来,我们为何从没做过正式的祭祖吗?”
每年过年那会儿的祭礼只是普通的祭拜罢了,真正的祭祖是要献出一个女子给祖先,让她进入这墓穴当中的。
孟庆尚迟疑着,“不会是因为孟庆银的缘故吧?”
没想到孟庆金还真的点了点头,“他离开了孟家村,带走了他的一双儿女,而他的女儿,便是选中的祭品。”
孟庆尚一惊,这所谓选中的祭品可是他们村子里族长或是什么长老说两句就能决定的,而是一旦某个村里女孩子出生,都要拿祠堂里那块玉佩测一下,若是玉佩有反应,就说明她是被选中的祭品,到了祭祖之礼上,只要让她进入墓穴,再把墓穴封上,就可以了。
当然那些女子的死活他们从来不知道,因为孟家祖训有言,所有男子皆不可入墓穴,只有女子才能进入。
而那些女孩子的娘亲就算是再担心自己的女儿,也不敢轻易进到这么个地方来,在里面,无水无粮的,挨不了几天就死了。
进去就是送命,又有谁敢不爱惜自己的命?
孟庆尚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孟庆银不会连玉佩都带走了吧?”
孟庆金点点头,“正是如此,而且十六年前,他们回村的时候,言道那玉佩已经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
“为了给他儿子念书进学,他们把小女儿卖了,卖的时候没想起来,那玉佩就挂在他女儿脖子上,等他想起来去找的时候,他女儿早不知道被人牙子卖到哪里去了。”
“我才不信!”孟庆尚咬牙切齿,“他孟庆银这辈子什么好事情都叫他占了,临走还要坑我们一把!”
孟庆金却不再说话。
孟庆尚绕着孟庆金走了几圈,“族长,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干看着?”
“孟氏男子皆不可进入墓穴,也许这不是什么祖训,而是警告,我担心我们进去就是送命。”
“毕竟,这可是那位人物的墓穴啊,她对孟家,应该是恨死了。”
☆、第873章 快醒醒
孟初冬正在体会着这可怕的恨意。
自他和季非夜走进那条侧道开始,他脑子里时不时就会闪现一些可怖的画面,而这种情况越往里走越严重。
季非夜觉得身边的孟初冬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拉住他。
“夫君?”
她拿着手里的夜明珠凑近孟初冬,就看到他脸上的汗珠正密密麻麻的渗出来,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孟初冬勉强压下那些恐怖的画面,看着季非夜担忧自己的眼神,摇了摇头,“许是我中了幻阵,总是看见一些比较可怕的画面,无事的。”
季非夜脸色一变,“这不可能!”
“这墓里分明没有阵法的痕迹,你怎么会中什么幻阵?”
孟初冬听季非夜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诧异,不过他实在分不出太多的心神来想这些,光是抵抗那些可怕又恶心的画面就已经花费了他全部的心神了。
季非夜见孟初冬十分痛苦的模样,一咬牙拉着他就要往回走,“不行,我们出去!”
孟初冬立刻回拉住季非夜的手,“三娘,没关系的,我能忍受。”
“你的汗都流成这样了,你还说你能忍得住,忍什么啊?”季非夜忍不住发了脾气。
“三娘,”孟初冬柔声道,他低头抵住季非夜的额头,“我没关系的,只是一些恶心的画面罢了。”
“如果只是恶心的话,你怎么会这么难受?”
季非夜不信,她拿着帕子给孟初冬擦了汗,很快帕子全都湿了,而孟初冬头上的汗还在不断的冒出来。
“三娘,是真的。”
“只是这些画面……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难以忍受的罢了。”孟初冬说难以忍受其实是轻了,他觉得自己几乎都感同身受了。
刚开始进入墓穴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云层压的很低,压的人闷的喘不过来气一般。
远处的城墙很高,一片暗沉沉的黑色。
孟初冬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那城墙下面,站到下面闻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之后,他才意识到,那城墙并不是原本就是这个颜色,而是在长年累月的战争中,无数血迹染到上面,又经过岁月的风吹雨打,变成这样暗沉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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