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道理,祭天可以,丰年多花一点去祭天,灾年便少一些,老天爷也不会说什么的,明明日子就很艰难了,还要花费这么多银钱去做一件只是为了仪式感的事情,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1064章 有所求(9)
“德武十二年,祭天花费十万两银,当年风调雨顺,丰年;德武十三年,祭天花费十万两五千银,蝗灾……天启元年,祭天花费三万两银,北旱南涝,百姓所得不足税;天启三年,祭天花费五千银,风调雨顺,大丰收……”
这一日上朝,说完正事之后,在大臣们就祭天之事又要上奏的时候,季非夜大手一挥,让人把他们几天来整理的成果一样样的念了下来。
随后她让人推了个超级长的屏风出来,屏风上面是一张白纸,上面用墨水画了一些大家看不懂的东西。
“看不懂是吧?”季非夜站到屏风前面,开始给众人讲解。
“我们把近一百五十年来的祭天和当年的天气情况全部做了整理总结,所有的资料全部来自于史书记载,不信的可以自己回去翻,现场不允许质疑,我来说一下这祭天的花费和天气关系。”
“这条线是祭天的花费,从最低的几千两银到几十万两银全都有,这条线就是年份,然后咱们用朱砂点出每年的用度,又用了靛蓝标明了每年的天气情况,诸位不如来看看,每年的祭天花费,和当年的天气情况,可有什么关系啊?”
众大臣面对那两条上上下下,却好像没啥特别的关系的线一脸懵逼。
季非夜拍了拍手,后面又推出了一副巨大的屏风,“这上面呢,我把祭天和天气情况的正相关关系的年份挑了出来,正相关就是花的钱越多,天气约好的年份,这个看的比较清楚了吧?”
等诸位大臣看完,季非夜又让人推出一副超长屏风,“这个呢,就是跟刚才相反了,就是负相关关系的,比如花的钱多,但是天气反而不好,或者是花的钱少,但是天气反而很好的年份,也能看得明白吧?”
等三幅图全部摆在朝堂上,季非夜在诸位大臣面前走了一圈,“那么现在有人来告诉我,祭天到底该花多少银子,才能让明年我大业风调雨顺,大丰收啊?”
“来,谁来说一下!”
满堂鸦雀无声,许久有一人站了出来,“回县主,祭天乃是敬天法祖,是我们对上苍的诚心,是我们对上苍的回馈。”
季非夜走到他的面前,“没错,继续说。”
“我们每年年初回馈上苍的都是前一年上苍的馈赠,合该根据当年的国库收入抽出适当的比例来。”
季非夜一笑,“所以今年我们的国库收入很多?多到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祭天?”
南风遥淡定出列,“今年国库收入较前年增长了一分半,其中来源于田亩税收的部分几乎没有增长,其中一分是来源于新盐推广的收入增加,还有半分来源于工商。”
季非夜听完之后,看向了刚才出声的那位大臣,“新盐推广想必这位大人也懂,那么工商业的增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手工业者的增加,意味着商业流通的增加,意味着能买得起东西的人在变多。”
“农业生产收入没有增加,很简单,一部分农业工作者转到了手工业,整体来说,我大业的百姓的生活在变好,但是这位大人,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我大业的百姓自己辛苦的成果,还是上苍的赐予?”
☆、第1065章 有所求(10)
“自然是上苍的赐予!”另一人出列道。
季非夜点点头,“好,那这位大人的意思是,百姓不重要,是吗?”
他身后立刻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他转念一想,顿时背后一层冷汗,他们读圣贤书的,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他真的应了季非夜这句话,那就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人不由心中暗骂,果然是妖女,摆好了陷阱等着他跳呢。
当即他就缩了回去,不再作声。
季非夜慢悠悠的踱步到屏风面前,伸手敲了敲屏风,“怎么,没有人来给我说说嘛?”
有一位老臣慢悠悠的出列,“回县主,老臣有话要说。”
“大人请讲。”
“祭天乃是自古以来的仪式,是我们感谢上苍赐予我们一年风调雨顺,让我们得以活下去……”
“等等,”季非夜没忍住打断了这位老臣的话,“我有说过半句,不让祭天吗?”
“祭天的重要性,不用你们说,我都明白,但是我们现在探讨的是,到底要不要花费这么多钱用于祭天,希望大家不要搞错了问题的主体,我们不是在说要不要祭天,而是怎么祭天,懂?”
季非夜说完这话,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想必各位大人也饿了,不管你们有没有饿,反正我是饿了,常言道民以食为天,今天就到此为止,希望诸位大臣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这件事情不管怎样,都要有个结果出来。”
“再耽搁下去,礼部怕是要打算手撕我了,到时候要是楚王跑来和我说,祭天的准备做不完,到时候你们一顶耽搁几天的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反正是不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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