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战争最难免的就是死亡。
如果季非夜见到这时候的孟初冬,便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孟初冬成熟了许多,他眉眼之间开始沉淀一种气势,这种气势来源于战场上的铁甲朔风,血色厮杀,仿佛月光照过亘古的沙场,留下来的一点属于岁月的无情。
孟初冬将白天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在心中过了一遍之后,开始进行经验总结,等这些都做完了,孟初冬开始放空自己的脑袋,然后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季非夜。
也不知道季非夜现在怎么样了,她回到云京了吗?她现在在云京过的好不好?她今天开心吗?还是难过呢?
这些问题在孟初冬心上萦绕着,他突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根簪子,那是季非夜以前常常随后拿来挽头发的一根木簪,簪头刻着梅花模样。
这还是上次他和季非夜在牧州城分别的时候,他从她的首饰匣当中拿的。
这样一根普通的木簪子,也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有一次卢小四看到了还好奇,说孟初冬你怎么用这么女孩子的簪子挽头发啊?
后来卢小四才反应过来这个应该是属于季非夜,还对着孟初冬弄眉挤眼,被孟初冬抢白了一顿,“那你把秋娘绣的荷包拿出来我看看?”
卢小四顿时不说话了,两个都是跟媳妇分开来的人,一想到分开的缘由,两人胸中的气愤化作了对敌的动力,军士们发现自那以后,这两人的气势都强了不少,对待海寇时,也更加不留情了。
☆、第1071章 山渐青(2)
孟初冬这边的捷报要过上好些天才能到季非夜的案头,这会儿季非夜手中拿的是赵振传回来的第一封折子。
折子上也没写什么,就是说孟初冬已经到了黑水军,并且开始领兵作战,至于具体的情况这折子里当然不会描述。
季非夜有些不舍的放下折子,然后拿起了另一封折子,这是从燕西传回来的战报。
自从轩辕澈到了燕西之后,燕西便捷报频传,甚至还收服了一座失了十年的城池,这样的战报才令人精神振奋。
季非夜处理完所有的折子,外面都敲响了三更鼓,季非夜想了想,吩咐一直守候在御书房的太监,“明天我就不上朝了。”
小太监应了一声,心想也不知道明天朝堂之上会是什么一个情景。
季非夜才不管这些,回去就睡了个天昏地暗,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懒得理会,任由谣言传言传的满天飞,也没人出来阻止。
安阳伯和长庆侯坐在一起,眉头紧锁,“怎么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不是叫治平那边的人动手了吗?怎么还没动手?”
长庆侯有些暴躁的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们从早上开始就在这里等消息,眼看外面谣言越传越凶,他们所等的“灾厄”却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
如果没有这场“灾厄”的话,他们怎么给这谣言添砖加瓦?就一条减少祭天用度的消息,用不着两天民众们就会清醒过来,到时候他们造了这么久的势,岂不是白费一场心机?
安阳伯和长庆侯两人等到傍晚,才等来消息。
报信的人跑的腿都快断了,气都喘不匀就开口道,“侯爷,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长庆侯猛地站起来,“出了什么事?”
安阳伯也觉得心头有些不安,眼皮一直在跳,就听到那人大喘了一口气然后道,“咱们关着人的地方被人发现了,秦指挥使带着人围了咱们的地方,把那些乞丐都救了出去,还说咱们宣扬邪教,把咱们的人全部都抓牢里去了!”
‘哐当’一声,是安阳伯身后的椅子被他带倒,他眉头皱的死紧,“那你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是……是秦指挥使把咱们的人都捉住了,带回云京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要到刑部大牢了!”
长庆侯和安阳伯齐齐变了脸色。
云京城门口,秦祁骑在高头大马上,他身后的人押着一帮人,这些人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被人拿鞭子赶着往前走。
围观的老百姓们都在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
“怎么从城外来的?”
“这些人都是干嘛的啊?”
当即有人混到人群中,“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讲,这群人啊,他们想干坏事!”
“切,被秦指挥使抓的人当然是想干坏事的,这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
“那你们可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坏事啊?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可是我知道。”先前说话的人一脸你们求我啊的表情。
“行了别卖关子了,你这鞋上都是灰尘,怕不是跟着他们过来的吧?都发生了啥,快点说!”
“好嘞好嘞,别催别催,且听我慢慢道来。”
☆、第1072章 山渐青(3)
“尸山血海?这是什么东西?光听名字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们抓了一堆乞丐,想把这些乞丐都杀了,然后放血行成一个血池,再把这些尸体泡进去,造成一种邪恶的迹象,然后打算说这是上苍给咱们的惩罚。”
“惩罚?惩罚什么?”
“说是惩罚那琳琅县主擅自减少了祭天的用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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