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杏也走到另一边,轻轻的拉了拉翠缕的袖子,“翠缕姐姐,我来给四婶婶磨墨吧。”
翠缕便让开位置,孟娇杏接了翠缕手中的墨条,认认真真的开始磨墨。
待到墨磨好了,孟娇杏又接过季非夜拿过来的颜料,开始按照她说的方法来将颜料一样样调和,调成季非夜想要的颜色。
季非夜瞥了小姑娘一眼,“等会儿衣服换了再去碰旭哥儿和菡姐儿,不能直接碰他们啊。”
孟娇杏赶忙点头。
季非夜细细的给孟娇杏解释了原因,“有些颜料对于成人来说,毒性微乎其微,但是他们还是小孩子,抵抗力本来就差,不能触碰这些的。”
“其实连你都不该碰,你也还没长大呢,去一旁坐着吧,让翠缕来吧。”
孟娇杏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乖巧的站到了一旁。
翠缕上去接了孟娇杏的工作。
季非夜重新铺开了一张纸,将先前的草图在书桌前面挂好,然后点了点其中一个部分,“衣摆上的凤凰花纹已经确定了,我们现在从孔雀开始。”
季非夜说完回到书桌旁边,拿起一支笔蘸了蘸调出来的蓝色颜料,便在纸上落了笔。
随后孟娇杏就见季非夜换了好几种颜料,轻松的就勾勒出了孔雀的头。
孟娇杏回忆了一下后院那只孔雀的模样,和季非夜画出来的对应了一下,发觉真的一模一样,就连脸上那块黄色的斑也丝毫不差。
顿时,孟娇杏脸上都是钦佩。
☆、第1609章 夏时清歌(7)
季非夜一边画一边听从武娘子的意见,不时的停下笔来问问她,缂丝与刺绣终究是不同的,刺绣还有些自由发挥的余地,缂丝因为是直接织出来,需要十分图案本身就十分严谨,否则弄错了就不好看了。
费了一下午的功夫,孔雀也不过就画了个头,颈部的羽毛仍然在细化。
孟娇杏对于缂丝是有一些了解的,见状不由得咋舌,“这武娘子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做完啊?”
武娘子看了那图案一眼,“有四五个月差不多了。”
季非夜也点点头,“武娘子这速度算快的了,原本就是我这图案复杂的缘故。”
“传闻前朝的时候,将一些名家的画作用缂丝的手段留存下来,一幅画费个几年的功夫也不为过,武娘子你说是不是?”
武娘子眼里露出一点儿怀念来,“教我缂丝的师傅就是一位大家,她曾经将前朝丹青大师青松大师的《稚子骑牛图》做成了缂丝,后来据说献给了前朝的皇帝,还得了一大笔赏赐,因着这赏赐才能回到家中安享晚年。”
“只可惜师傅一生都在钻研缂丝的技艺,未曾成亲,后来遇到了我,才把这一手技艺传给了我。”
许是想到自身,夫君死于海寇之手,也没个孩子在身边,武娘子的神色一下子黯然了下来。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神色,“好在夫人不嫌弃,让我在这里做事情,这才能活下去。”
孟娇杏下意识的看了季非夜一眼,却发现季非夜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只是听武娘子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很好的模样。
“怎么?”季非夜见孟娇杏盯着自己看,便问了一句。
孟娇杏连忙摇头,帮着季非夜一同收拾书房。
因着下午画了一下午的画,身上说不定还沾着颜料,季非夜便不去碰两个孩子,只是吩咐红杏她们把孩子送回房间,她自己则去洗漱了一番。
见状,孟娇杏也干脆回房把衣服都换了,彻彻底底的洗了个澡,才过来陪着季非夜一起吃晚饭。
席间,季非夜随口问起孟娇杏下午在书房的时候,怎么那样看着自己。
孟娇杏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就是在想,像武娘子这样的妇人,年纪也不大,她为什么不再嫁呢?”
“嗯?”季非夜只是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声音,就是在让孟娇杏把自己的话解释清楚。
“武娘子她还不到三十岁,”孟娇杏咽了一口口水,“在咱们村里,就算二十几岁的寡妇,改嫁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武娘子不改嫁呢?”
“为什么要改嫁呢?”
“武娘子不是说,幸亏有了四婶婶,她才能活下去吗?那如果四婶婶不在的话,她岂不是就要……就要活不下去了?”
“谁说的?”季非夜笑的有些漫不经心,“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她有一手好手艺,是饿不死自己的。”
“只要肯靠着双手去努力,没有谁会活不下去。”
虽然现实有些时候会让人觉得无奈,但是年轻人,还是要告诉他们,你的努力,一定会换到你想要的结果。
至于那些着着实实的无奈,却要在生活中多摔几跤,多一些坎坷,才能懂得更多。
☆、第1610章 夏时清歌(8)
“主子。”
见季非夜一大早的又要进书房去,红杏赶忙喊住了她。
季非夜回头,“怎么了?”
“主子!”红杏跺跺脚,“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啊?”
“什么日子啊?”季非夜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心里却在想,难不成是个什么大日子?最近没啥大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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