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潇洒走过,翩然落座,坐到了那张空无一人的桌子前。
气氛又变得舒适而缓和,大家有说有笑,一个人醉醺醺地走过来,冲着她的脸喷酒气:“看到了吗?年羹尧垮了。”话一说完,便抽出腰间的一根鞭子,猝不及防地抽到她身上,登时间皮开肉绽,座下的人竟然无所顾忌地大声叫好。
“你们……你们……”年无忧疼得心肺都颤了一遍,声音开始发抖。
“还想再抬年羹尧的名号吗?”男人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指着乌拉那拉氏襄余身旁的空位子说,“你看到了吗?这个位子本来是给年羹尧留的,可是很河西,他来不了了。”话音刚落,家丁便把那个位子撤了下去。
“你胡说什么?”
“还不懂吗?”男人拍着她的铁面具嘿嘿地笑,“襄余来了,年羹尧来不了,他输了。”他打了个酒嗝,“这是他自找的,年羹尧自恃才高,竟然在当朝上当中指襄余大人私吞朝廷兵器,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汉人武夫,竟敢襄余大人叫板,襄余大人是什么人,是乌拉那拉氏的嫡系子孙,是皇后的兄长。皇上当即贬斥于他,他竟然还不服气。”
“既然你说你是年羹尧的人,那我成全你,这就送你去找他!”说着再次举起手中的鞭子。
年无忧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她不是怕鞭子,她只是他说的话是真的。
鞭子还未落下,便听到外面一声高亢的传报:“皇上驾到!”
是啊,他说过今日要来主持婚礼的。
他走进来一眼便看向这边,年无忧看他的口型,分明是骂了两个字——“蠢货”。倒是他身边跟着的老头积极,忙赶过来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捉贼拿脏
失去了捆缚,年无忧站也站不稳,后来被皇帝一把接进了怀里。
皇帝看着她身上血淋淋的鞭痕,轻浅一笑:“她到底犯什么过错,值得几个一品大员顶风作案滥用私刑。”
皇上应当不是怜香惜玉之人,那人回得倒也镇定。“回……回禀告皇上,这是个小毛贼,偷了富察大人的大东珠,”说着指向地上的那颗珠子,“这便是物证,所有人都看到了。”
皇帝皱了皱眉,转身问那老头儿:“富察,是这样吗?”
“回禀皇上,这的确是老臣丢了的东珠,但是……”
“朕的女人偷了你的东西,朕是不是要给你赔不是。”
老头儿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说话一边打哆嗦:“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不对、不对……按照律例,应该送交官府才是。”皇帝笑道,“所以道歉不能了事,应该对簿公堂。”
“老臣该死,老臣该死,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富察老头连连磕头,其他人也跟着匐地认错,异口同声地高呼皇上恕罪。
“这么说,你们都不追究了,”笑容容色一凛,“你们不追究,朕要追究。”说着睨向怀里的女人:“你给朕听着,谁打了你,你就给朕打回去,别那么没出息。”
年无忧弱弱地点头,看向那个握鞭子的男子,还没等她开口,那人便会意地往自己背上抽打,一下又一下,直到皮肉模糊一片,他才颤巍巍地低头:“请皇上和娘娘息怒。”年无忧沉默良久,才道:“不是他。”也就是说,那几个鞭子他是白挨了,不过看他的模样,好像并不觉得亏,反而松了口气。
“皇上,兄长他……”
“谁欺负你,指出来。”皇帝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年将军他……”年无忧抓着他胸膛上的衣裳,又被他愣愣睨了一眼。
“朕跟你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是。”师兄的性命悬在他手上,她只能服从。
年无忧抬起手,手指指过之处,那些人都无声地伏在地上发抖。她冷冷勾唇,手指划过一条线,最后落到了富察老头头上。
“就是他儿媳妇冤枉的我。”她的声音很轻弱,但气焰依然。
“娘娘,就算是您,说话也得讲证据,胡家小姐还在路上呢,怎么冤枉了你?”
“谁说是胡家小姐了,”年无忧冷笑,“是那个叫莫芙的,你家大公子的小老婆。”
“原来是这贱婢,”富察老头儿咬起牙来,比她更气几倍,“娘娘等着,我这就带她上来,任你处置。”
莫芙被人架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件红色的嫁衣裳,她跪在她脚边磕头认错,两只眼泪汪汪的,无辜又可怜。
年无忧看到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无力地抬起眼睛,又看到了皇帝怜香惜玉的微笑,便有气无力道:“皇上看着办吧。”说着便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上,静静闭上眼睛。现在说话都觉得吃力,也再没有力气追问师兄的事。他是皇帝,永远是掌控全局的那一方,等到他什么时候想说了才会说,否则问了也是白问。
年无忧想走,可是皇帝突然兴致勃勃地同莫芙说起话来,他爱说多久说多久,她想先下去休息,可是根本没有张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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