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你又骂我呗。”书舞一边说一边扶她起来,摸摸她的额头,“娘娘,有点发烫,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年无忧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不喜欢别人进出这里。”
“娘娘……”
“别说了,帮我梳洗,我要去养心殿。”
“您很少主动去找皇上的。”
“明日的宴会是为他安排的,他若不来,岂不是白白浪费我的心思。”说着又吸了吸鼻子。
年无忧在书舞的陪同下来到养心殿门口,想让苏培盛代为通传,却被他拦了下来。
“皇上正在接见几位大臣,恐怕还要用上几个时辰,娘娘先请回吧。”
年无忧问:“皇上都接见了哪些人?”见苏培盛敷衍地笑笑,便不再追问,只道,“今日天气好,本宫就站在这里等着便是。”
“这个……年妃想做什么事,谁还能拦得住,”苏培盛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您让一让,别挡着门。”
年无忧冷哼着问:“一条椅子是多少钱?”
“从前温贵妃、容妃都是随手赏的,奴才也没数过,只是看着娘娘们站着辛苦,便搬抬椅子过来。”
“前前后后加起来,本宫一共赏过你多少钱?”年无忧笑笑,“不知道值不值得搬一条椅子过来。”
“今日的不算,统共十一两三钱。”
“已经有五年了吧,苏公公记性可真好。”
“吃一堑长一指,多亏了娘娘的教训,那次打牌输了之后,奴才三年都不碰赌桌了。”
年无忧来冷笑:“为什么只有三年?”
“输给娘娘三万两银子,奴才可不得紧着银钱吃饭用,那十一两三钱还是娘娘您看奴才可怜,帮我付的饭钱。”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年无忧笑笑,“是要债的时候了吧。”
“娘娘言重了,”苏培盛弯腰笑着,“娘娘是什么身份,手头若是宽裕,那手指缝里漏出的金疙瘩都能在奴才脑袋上砸个窟窿。”
年无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些年攒了不少吧。”
“奴才那些薪奉度日,跟三万两银子比起来连个屁都不是。”
年无忧微微皱眉:“薪奉再低,十几两总是有的,利息什么的,我就不跟你算了。”说着向他摊出手去。
“这是……”苏培盛反应不过来,“奴才愚钝。”
“这都不懂?”年无忧冷哼,“三万两银子是买定离手输了我的,你要不是不服,就去闹闹赌坊,犯不着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她说完这话,苏培盛脸上的笑影已经不见了。年无忧冷笑这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那十一两三钱是我借你的,现在你也该还钱了。”见他脸色发青,便不耐烦地抖了抖手指,“怎么?想赖账是不是?”
“奴才哪里敢,奴才是想多谢娘娘的提醒。”说着掏出银子还了她,“日头这么好,娘娘就慢慢站着吧。”说完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门边。
年无忧冷冷哼笑,满眼不屑,因为这三万两银子,苏培盛一直记恨她,偏偏他又是专门伺候皇上的,平日里没少嚼舌根。真是什么样子的人溜什么样的鸟,这奴才跟他主人一个德性,抠门又贪钱。
年无忧将银子交给书舞,让她自己看着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自顾自坐到了台阶上,书舞便站在旁边,盖着手掌为她遮太阳,虽然经过的人不多,但是凡是经过的无不投来惊奇的目光。年无忧看到一个老沉的嬷嬷经过,故意抬高声音道:“那位不是慈宁宫的许嬷嬷吗?为什么一直往这边看?”话音刚落,便见苏培盛叫人端来一把椅子,弯腰请她上座。
“别说本宫没钱,有钱也舍不得花,所以这条椅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娘娘开玩笑了,您这样坐着若是传出去,有损娘娘威望。”
“你是担心本宫的威望,还是担心的俸禄。”你按无忧冷哼,“这事儿传到太后和皇上耳里,他们只会责怪你这个做奴才的,不是吗?”
“娘娘既然知道,”苏培盛嘴角抽搐,“就请您坐在那椅子上。”
年无忧冷笑:“到底谁是主子,我凭什么听你的?坐台阶上也触犯宫规了吗?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便应当去禀明圣上。”
苏培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知错,还请娘娘上座。”
就说嘛,还不是这个奴才求着她坐到椅子上。
年无忧起来得太猛,只觉一阵晕眩,被书舞一把扶住。
“娘娘,您的额头越来越烫了,咱们回去吧您需要好好休息。”
年无忧摇摇头,舒适地坐到椅子上,微微歪靠着。
“在这里休息也是一样的,”她只觉得嘴唇干裂,喉咙冒烟,想眯一会儿再去喝水,没想到眯着眯着就睡着了,一睡便是一个时辰,等你按无忧醒来,那日头火炉似地悬着,年无忧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把冷汗。养心殿的大门仍旧没有一丝要打开的迹象,皇帝到底要和大臣们商量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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