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忧放下袖子,也学会了叹气:“你还记得记得师傅授我秘笈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年羹尧想了想,摇头道:“太久了。”
“是啊,如果不是重新翻开秘笈,我也想不起来,”年无忧神色渺远,“师傅说过,我之所学是世外神技,不得在世人面前显露,以前在千月门,哪里会遇到其他人,所以就把这个训诫给忘了,翻开书看到这条,才想起来。”
“所以,你以后打算放弃这个绝学吗?”
“也许正是因为我违背了训诫,仗着自己的绝学在江湖上招摇,欺压各大门派,扰乱了世间秩序,所以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年无忧叹了口气,“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无忧……你变了。”
年无忧歪歪脑袋:“那么师兄有没有一丁点儿喜欢我,是像喜欢宴喜儿和涂碧华那样的喜欢。”
年羹尧一愣,不自觉避开了她的视线,转了话题:“行走后宫不比行走江湖容易,你不用武功防身,我更不能放心让你回去。”
“防身倒不是碍事,只是别招摇伤了人就好。”年无忧笑笑:“师兄刚刚不还说我变了吗?嫁给胤禛的那些年里,他的女人教了我很多。”
师兄却只当她开玩笑:“都学了什么,说来听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年无忧用阿麋修长的手轻轻捏成一个拳头,眼神就像戏弄老鼠的一只猫,“我不会用武功,我要把她们的方法用在她们自己身上,这样才有趣。”
年羹尧坐在她对面,隔着一支蜡烛,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看她,陌生的脸上露出了陌生的玩味表情,她再也不是碧潮山上不染尘埃的仙女,可是她仍旧是年无忧,对他而言,像这样看着她,和她说说话,便足够了。
“无忧。”
“嗯?”
他喜欢在他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她:“你提出那个要求,心里到底又几分把握?”
“谁知道呢?”年无忧耸耸肩,“给他们个难题,让他们自己去想,正好,我还能多玩两天。”
她提出的要求是让堂堂贵妃亲自迎她回宫,给兆佳雅顺两天的时间纠结是不是太短了些?
第五十章 册封中止
今日的景仁宫,尤为庄重严肃,雅妃正在聆听皇上和皇后的训诲,皇后威仪依旧地说了两句场面话,说完之后,整宫地人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喘气儿。可是皇上正阖着眼睛,手肘支撑在小案上瞌睡。皇上病体初愈,神思倦怠,一直没什么精神,雅妃顶着沉重的旗头,仍旧跪得笔直笔直,皇后着意留心她的膝盖,体谅地叫醒了皇上。
“恩,”他困倦地睁了睁眼,“进行到哪儿了?”
“只等皇上训诲,之后便可以将贵妃宝策赐给她了。”皇后的声音温和喜悦,“宫里多了一位贵妃,真是一件大喜事。”
皇帝点点头,刚准备开口,苏培盛却走了进来。
“年妃请回来了?”皇帝皱着眉,“你这是什表情。”
“奴才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
皇帝并不意外:“年妃和年羹尧的性命,朕说过,这两样东西你至少要带一样回来复命,没用的奴才,朕留着你有什么用?”他说得十分随意,仿佛是预料之中的,所以并不没有发怒,只是有些百无聊赖地翻着手边的书。
“回禀皇上,奴才……见到了年妃。”
景仁宫内所有人的神情都僵了一僵,书掉在了皇帝的脚边,宫婢立即上前捡起来放好,又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亲眼所见,确实是年妃?”皇帝这才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她带着面纱,奴才也瞧不见。”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年妃?”皇帝愣愣勾唇,又把书拿到手里,随意地翻着,表情似乎是嘲笑。
“奴才原来也不信,后来后来……”苏培盛紧张地擦了擦汗,“皇上不是赏赐了年妃一串北海珍珠项链吗?奴才一直小心翼翼地护送到了年府,可是后来被年……那个戴面纱的女子……”
“别吞吞吐吐的?”皇帝将那书往案上一拍。
这是他生病以来第一次发火,所以当奴才的被吓得不轻。
苏培盛哆哆嗦嗦地说:“那个女子把……把……项链扯断了,说它难看。奴才思量着,以前似乎也只有年妃娘娘敢这么做。”
景仁宫内陷入了一片异样的沉静。
皇帝一声哼笑:“朕送给她的东西,十件她要扔掉九件,人呢?怎么没带回来?”
“她不愿回来,她说……”苏培盛偷偷看了那个跪得笔直笔直地背影,“她说她在等皇上的旨意,要么是治她大罪,要么雅妃亲自迎她,她才肯回宫。”他刚说完,又瞥向眼前的背影,那笔直笔直的背影终于晃了晃,像一扇屏风快要倒下来一般。
“放肆!”皇帝击案而起,脚步轻松地向外面走去,苏培盛低头紧随其后。中断的册封礼便只能押后进行,雅妃绷了半日,一下子跪坐在地,心有不甘地盯着唾手可得贵妃宝册,向皇后行礼告退。皇后点点头:“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说完,便命宫女将宝册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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