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他嘴里哪来的伤口?”
涂碧华一声苦笑:“还要多亏你叫常禄来送茶,那小子包藏祸心,故意将有缺口那一边对着他,他见是鸳鸯腥,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茶水里,哪里注意到杯子的缺口,伤了嘴也只当一时不小心,不想,常禄忽然抽出匕首来,一个小卒子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将常禄擒获,也因此放下了戒心,没想到真正的行刺才刚刚开始。”
“你是说……”年无忧怔怔地开口,“那个和尚和常禄是一伙的,他们真正的目标便是师兄。”
“现在才反应过来,你还是太笨了。”涂碧华冷笑,“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你确实是一个帮凶。”
年无忧忽然觉得心口被狠狠扎了一下,慢慢地滴血。
师傅说过,世上万物没有一种是绝对强大的存在,连我都有克星,何况是一味毒药。
“一定有解药的。”
“或许吧。”涂碧华的眸子颤了颤,“严刑拷打之下,常禄终于松口,可是解毒之法只告诉了将军,在这儿之后常禄便死了,我问过将军,他却说常禄在撒谎,当时我没多想,可事后来想一想,到了那种境地,常禄没有撒谎的理由。”
“既然有解法,师兄为什么要瞒着呢?”年无忧抓了抓头。
“可能也和你有关。”涂碧华慢慢地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比他性命更重要的,也就是只有你了。”话音刚落,忽然将匕首对准她,“我想抓些补药,为了你的师兄,想必,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吧。”她的唇角忽然勾起诡秘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套出真话
年羹尧下山的时已是日暮时分,他们便在山脚下的客栈落脚。
涂碧华泡了一杯香茶送到他面前,他将茶杯放到一边,拉她坐下,沉声问:“你到底和无忧说过什么?”
“怎么?”她冷笑,“她走了,你又舍不得了。”
“我了解她的个性,见不到我,她是不会罢手的……”年羹尧忽然用力地咳嗽,用手帕子一捂,帕子上沾着鲜血,他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你是不是骗了她什么。”
涂碧华端起茶杯:“别说话了,先喝茶吧。”
“我不渴……”他将茶杯挡开,“告诉我,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你果然还是最在乎她的。”涂碧华苦笑,“好啊,你不是想知道吗?把这杯茶喝了,我就告诉你。”
他这才接过茶杯,叩了叩茶盏,一股馥郁天香扑鼻而至,他享受地呼吸了一下,带着几分沉醉,“这是什么茶,为什么这么香?”掀开茶盖一看,茶色泛红,有如流动的血玉。
“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涂碧华推了一把,但是当嘴唇碰到茶杯的那一刻,他忽然瞪大眼睛,像是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将茶杯扔了出去,指着那一滩茶渍质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也尝出来了吗?”涂碧华苦笑,“是你最心疼的师妹的血,也是大补之药。”
“涂碧华,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她忽然站起来,眼神带着无尽的委屈,“不过是放了她几滴血而已,我告诉她,她的血就是你的解药。算你也没白疼她,她说了,血不够尽管找她要。”
“荒唐至极。”年羹尧厉愤怒地斥责,“谁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吗?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解毒之法值得你这样去隐瞒。”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常禄说了,解药在寒山寺的一个苦行僧手里。”他叹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收起你那荒唐的想法,好好休息,准备明日启程。”
到底是涂碧华了解他,这样就把师兄的话套了出来。
年无忧将瓦片盖上,就地挡在房地上,双手叠在脑后仰望夜空,手臂有些疼,但是并不碍事,望着星光摇摇如泪欲坠,是不是也替她哭一场。难怪师兄洮难似的启程了,天下之下,他又何曾怕过谁?现在为了她,却要避着那苦行僧。
他如此讲仁义,她又岂能贪生怕死!年无忧打定主意,从屋顶上跃下,踏着夜色原路折回。
寒山寺建在山腰,离她原先的住处不远,但是赶了一天的路,要赶回去恐怕还要一天的时间,年无忧再强也是血肉之躯,会渴会累,累了就跳到树上睡一会儿,渴了就仰头接一些清晨的露水,好不容易来到了那座山上,却发现面前有条岔路,时近日暮,周围连个可以问路的人都没有,她只能跳上路旁的大树,歇息一宿,等到第二天再赶路。
这日半夜,她睡得正香,突然听到脚下呼哧呼哧的声响。
烦死人了!年无忧顺手摘了一颗硬邦邦的果子往脚下一砸。
“啊!谁啊?”
听声音是个姑娘,而且脾气不小,年无忧也睡不着,双脚勾住树枝,蝙蝠一样地挂下来,差点把她吓哭。
胆小如鼠!年无忧不屑地冷笑,从树上安安稳稳地跳下来。
“臭丫头……说你呢?”年无忧趾高气扬问道,“寒山寺在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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