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了吗?一切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祝安生咬紧牙关,她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可现实是,她和池澄已经无能为力了。
祝安生一直看着车窗外,窗外的街景飞过,一如她当初刚到纽约城的光景。整个休斯顿的几百万人里,每一天都有无数的故事在发生,每一个人就好像微小的齿轮那样构建成了我们的世界,可忽然祝安生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看不到光。
太黑了,她已经看不清前路,她感到无比寒冷,即使她裹紧衣服也抵御不了那样的严寒。
神已经冬眠,没有人能再审判这世间的罪恶了是吗?
痛苦仿佛荆棘一样爬上了祝安生的皮肤,然后深深扎进她的心脏,可她挣不开。
祝安生觉得自己仿佛就要睡过去了,她已经难以睁开双眼,直到恢弘的法院石梯下,那一片黑色仿佛利剑一样刺入了她的眼睛。
“池澄,那是什么?”
池澄刚准备找个车位停车,然后忽然他在祝安生的指引下也看到了那一片黑色,恍惚中他仿佛产生了错觉,他好像看到了一把浑身黝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匆匆停好车,池澄和祝安生准备走向那一片不知名的黑色,不过突如其来的一堆记者围住了他们,祝安生知道这些记者感兴趣还是池澄,于是她就让池澄当诱饵去应付这些记者,她自己则偷偷地从人群里解脱了出来。
祝安生最后同情地看了一眼池澄,然后她就走向了那片黑色,走近以后祝安生才看清,这是一群全都穿着纯黑色衣服的人。
这些人有几十个之多,他们宛如列阵一般静静地伫立在法院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庄严而肃穆,他们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法院,仿佛他们是能看穿正义女神忒弥斯的蒙眼布,他们看到了她的眼睛。
祝安生疑惑这些人的来历,她看见有很多记者在转着圈地给这些人拍照,然后在那些走动的人里,祝安生看到了弗兰克。
祝安生惊喜地跑过去,弗兰克一见到她也立马露出了笑容。
“你们来了。”
“对,我和池澄这次是来当证人的,你呢?”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案件,我自然不能缺席。”
“对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祝安生终于说到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都忘了,你还不知道呢,你们那个时候已经会纽约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厄洛斯号游轮血案被报道以后,不断有以前那些没有解决的失踪案的家属跑来警局询问情况,最后好像是我当初和汉纳姆去走访的两个家庭,他们无意中在警局碰面时发现了我们走访的事实,然后他们就暗中联系到了我们当初走访过的那二十五个家庭,后来这些人都确信,他们失踪的亲人就是厄洛斯号游轮血案里的受害者,于是他们今天都来到了法院等待宁雨柔案的审判。”
祝安生顿时有点吃惊得说不出话,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他们是在悼念自己的亲人。
祝安生很内疚,他没有帮这些人讨回应有的公道。
不远处,池澄终于摆脱了记者,当他赶过来后,他也知道了真相。
“池澄,我们尽力了对吧。”
祝安生仿佛是在询问池澄,可她明白她只是在说服自己。
“对,我们尽力了。”
池澄当然明白无法破案这件事怪不得他和祝安生,因为这个案子实在麻烦至极,若非那个血点,恐怕他和祝安生连那些血迹都发现不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证据和线索。
帕克.马丁内斯的财富让他拥有了比其他连环杀手更轻松的,满足自己可怕欲望的方法。如果不是因为宁雨柔把自己绑在了那张渔网上,池澄觉得恐怕仅凭那张自拍以及莱昂的证词,会连帮宁雨柔伸冤都困难。
所以池澄和祝安生确实已经尽力了,只是池澄的心底深处还是会和祝安生一样,忍不住怀疑自己。
面对这样一个猖狂的杀人狂魔,他们就要这样放过他吗?
池澄也不甘心,可他已经无能为力。
“池澄先生,我能给你拍张照片吗?”
忽然,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缄默的气氛,那是一个原本在给这些家属拍照的记者,他的声音是如此清晰,以至于那几十位家属都在这一瞬间回头看到了池澄。
有一位离池澄最近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拥抱住了他。
“非常感谢你。”
一刹那,那些家属都同时向池澄头示意,祝安生的眼泪只在一瞬间就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您是祝安生小姐吗?”
当那位妇女拥抱完池澄后,她的目光看向了祝安生。
“愿上帝保佑你们。”
————
祝安生和池澄一直记得那位妇人真挚祝福他们的样子,就好像她也能记得宋淑仁走出法院后哭到昏厥的场景。
这一切祝安生都忘不了,当然她也会永远记得帕克.马丁内斯走出法庭时,回头面向他们的微笑。
他们彻底输了,帕克.马丁内斯最终只被判处了七年的刑期,因为祝安生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法官会采纳了帕克.马丁内斯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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