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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祝安生在薄凉的夜色里赶到了河角古镇的派出所,询问了值班的民警后,她知道了停尸间的位置,只是让她有点意外的是,从值班民警口中,她才知道池澄竟然到现在都还待在停尸间寻找着线索。
祝安生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穿过一条街,祝安生找到了民警所说的那家殡仪馆,河角古镇毕竟是个小地方,没有真正官方专用的太平间,停放几个死者的地方也只能安排在这家殡仪馆里了。
得到殡仪馆里守夜人的指引,祝安生终于找到了池澄所在的那间屋子,刚打开门,祝安生就看见了正在一堆碎骨里埋头挑拣的池澄。
“马文新,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池澄听见开门声,他还没抬头就已经开口了,等到他抬起头才发现,来人竟是祝安生,“是你?”
“还能有其他人吗?”祝安生说着观察了一下这个停尸间。
停尸间右手边的墙壁上就是盛尸的冰柜,而在冰柜前有两个铁架子,池澄就站在两个铁架子之间,其中一个铁架子上堆着一堆光洁细碎的骨头,另一个架子上则是一具由碎骨拼成的雏见人形的骨架。
看完这些,祝安生才又想起了池澄刚才的话,便疑惑道:“马文新是谁?”
“户水市里派下来的法医,就是今天下午你见到的那个,他比我们先到古镇几个小时。今天做完尸检已经十点了,所以我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不过你怎么会来?”
“这个我待会儿再跟你说,你在做什么?”祝安生好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池澄身前的那些骨头上。
“这就是今天发现的第三个受害者,不过她的身体已经高度腐败,马文新没有办法只能将腐肉和骨头分离,我正在尝试拼出她的骨架。”
祝安生越听越好奇,等她走近看得更清楚后,她才忍不住发出了惊叹:“这你也拼得出来?”祝安生说着,顺便还指了指那些散乱破碎的骨头,普通的法医想要把这些骨头完美归位都绝对十分困难,可池澄连法医都不是,他竟然也做得到?
“你知道吗,我十岁的时候我父亲就在我生日送了我一个专门定制的,可拆分的一比一人体骨架玩具。”
祝安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池澄这么年轻刑侦技术就如此高超了,池澄甚至已经不是简单地赢在起跑线上了,和他一起开跑的还有他在美国警政厅身居要职的父亲。
“不过,十岁生日收到这种礼物,不会太奇怪吗?”
祝安生在想,像池澄这样的天才果然都和电影里演的一样,都是没有童年的可怜孩子。
“奇怪吗?那个礼物可是我求了我父亲好久,他才看着我十岁生日的份上给我定做了。”
什么?祝安生有点讶异,这剧情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啊,池澄难道不应该因为没有一个普通人那样“正常”快乐的童年导致性格古怪甚至还有童年阴影吗?电影里可都是这样演的。
“好了,你这么晚到底来做什么,可以说了吧。”池澄不想和祝安生再闲扯下去,就直接地说出了问题。
“我记得你说过,前两个受害者的遗体都停放在这里的对吧,我想检查一下第一个受害者的尸体。”
“看尸体?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还不确定,所以我想确认一下。”
池澄见祝安生不愿详说,也就不多问,转身主动去帮祝安生拉开了那个装着第一个受害者的冰柜。
拉开冰柜,一具无头的女尸出现在了祝安生眼中,在女尸青紫的皮肤上能明显地看见宛如蜘蛛网般密布的缝合印记,如此缝补才将这女尸凑成了一个人样。
池澄关心地看了一眼祝安生,如此可怕的场景祝安生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她的脸上只有强烈的心痛和愤怒。
“你要看什么?”
把尸体完全拉出来以后,池澄也准备好聆听祝安生的解释了。
祝安生原本的打算是请法医帮忙检查一下死者是否有分娩过的痕迹,不过此刻当她忽然瞧见了死者腹部下方,那一个横向约十多公分大小的疤痕,祝安生心中的疑问顿时也就明朗了。
池澄疑惑地看着祝安生,他只能顺着祝安生的目光看去,很快他也发现了那道伤疤,以及死者肚子上那道淡淡的贯穿肚脐的妊娠线。
“死者有过妊娠经验。”池澄略微惊讶地说道,然后他又再次看向了祝安生,“你就是想看这个吗?”
祝安生没有否认,同时她用手帮池澄指了指死者左肩上的那个纹身,池澄戴了手套,由池澄的帮助,将死者微微抬起后,她和池澄这才看清了那个纹身的全貌。
“这个纹身,你认识吗?”池澄愈发地好奇了。
“李警官说,这个纹身是‘南南’两个字的九叠篆花纹。”
“‘南南’?”池澄疑惑地重复了一下,他有些不解,但很快他注意到了祝安生脸上的那一抹愉悦,“你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
“纹身一般对当事人都具有一定的意义,是一种纪念的作用,而‘南南’这两个字实在让人疑惑,可是后来我突然想到,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想得太复杂了,南南,其实只是一个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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