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又要掉下去了。”萧且无奈道。
云安在回头,果然见自己已经站在鲤池边儿上了。她垂眼,就看见自己绣着白栀子的浅粉襦裙的裙角湿了大片。她刚刚明明就要掉进池子里,连裙子都湿了,可是萧且却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拉住她。
再看一眼趴在地上舔爪子的猫,云安在知道她刚刚哭的样子一定都被萧且看见了。
云安在有点窘迫,她发窘的时候就会脸红。她红着脸,小声说:“谢谢义兄。”
萧且看了一眼云安在,说:“别哭了。”
云安在茫然地用手背擦眼,这才发现她的脸上还挂着涟涟泪水。她的脸更红了,红到了耳朵尖儿。
“喵……”小猫跳到云安在的脚背上,扯着她湿漉漉的裙角咬着玩。
云安在护自己的裙子,“你这只猫怎么这么能闯祸!”
萧且跨前一步,伸手捞起小猫,直接把它丢进了鲤池。
“它、它不会有事吧?”云安在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只湿漉漉的猫爬上一片巨大的荷叶,它身上的毛都湿了,整个身子瘦了一圈。此时正小声叫唤着摇头晃脑,那双碧绿的眼睛望着萧且的时候竟有一种幽怨的感觉。
瞧着它现在蹲在荷叶上的样子,云安在就想起了今日吃的雪白艾窝窝。
“义兄,它有名字吗?”云安在问。
“没。”萧且侧首望着身边的云安在微微蹙眉。不是刚刚还哭个不停吗,怎么现在就又笑了?
他不由自主地说:“你给它起一个吧。”
“窝窝!叫它窝窝吧!”云安在回头望向萧且询问他的意思。云安在发现萧且一直在看她,她就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我随便说说的。义兄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有说过好啦。”
“你的眼睛很好看。”萧且盯着云安在的眼睛。
云安在愣愣地望着萧且,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萧且盯着云安在红透了的脸颊,疑惑地说:“你的手腕很冰,可是脸很红。到底是热还是冷?”
他伸出手,想要试一试云安在脸颊热不热。
云安在连连向后退去,她胸口起伏,红着脸说:“萧且!你不能这样!”
萧且不解地问:“哪样?”
云安在双唇阖动,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我要回去了。”她提起湿漉漉的裙角转身匆匆离去,落荒而逃。
看着云安在逐渐远去的慌张背影,萧且很疑惑。
他不懂。
八岁以前,他不会说话,不会像一个人一样的直立走路。他与星月为拌,与野兽为伍,与山河为亲,与天地为家。他从野兽口中抢食物,吃饱肚子与躲避凶兽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八岁的时候被养父捡走,学习走路,学习说话。
原来人是要穿衣服的,原来肉是要煮熟了再吃的。
接下来的十六年,他便和养父生活在深山里。没有见过其他人,直到半年前才离开深山。然后他遇到了很多人。他至今都不明白人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与其与人相处,远不如与野兽相处更让他觉得舒服自在。
“喵!”
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鲤池里出来,一下子扑到萧且的怀里。它甩了甩头,将水点子溅了萧且一脸。
萧且不耐烦地将脸上的水渍擦了,责备地看了它一眼。
这只猫不过是他当初随手救下的,却没想到它这么粘人。萧且本来想像往常那样把它丢出去,可是他伸出的手却不由垂下来摸了摸它的头。
“窝窝。”萧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好笑。
“喵……”小猫有些委屈地叫唤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字十分不满意。
“义兄!”云奉启从回廊尽头的月门走进来,“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萧且转过身,看着风尘仆仆的云奉启匆匆走过来。
“那个玉扣的来路查到了。”云奉启说。
萧且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他双手放下,原本被他抱着的窝窝匆得跳到草丛里,逃开了。
“是谁。”萧且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毒蛇爬过脊背的阴冷。
云奉启愣了一下,说:“是钟家钟四娘的东西,当初她在游屏阁的那两年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
云安在将泡在水里的蛤蜊盛出来,用刷子轻轻刷过蛤蜊的表面,将它们洗得干干净净的,一颗一颗摆在船型白盘子里。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她将盘子里的蛤蜊倒进去,然后握着双长筷子守在一边。锅里的蛤蜊开口时间不一,她要及时将开口的蛤蜊挑出来,否则煮得时间久了味道就要不鲜美了。
蛤蜊全捞出来以后,剩下的蛤蜊水和鸡蛋打散搅拌,浇在蛤蜊上。然后将盛着蛤蜊的盘子放在蒸锅里,在上面盖一个盘子。小火煮一刻钟。
云安在左看看右看看,切点葱花,再从长桌上的酱料里挑选一点兑在小碟里。
起锅以后,她将挑好的酱料和葱花末洒在上面。一碟蛤蜊蒸蛋便做好了。
将蛤蛎蒸蛋摆在桌子上,云安在讨好地将羹匙递给孙氏和穆凌。
孙氏笑着点头,说:“过程都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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