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阔紧抿着唇,咬着牙说:“倘若真是为了太子妃的位子,我绝对不会放过荆国公府!”
孙氏彻底慌了,“咱们在在不做太子妃了,我只要她平平安安的!”
“好了,别哭了!”云阔阴沉着脸站起来吩咐家丁去一些烟花巷子打听消息。
“要不然我让哥哥帮忙找吧!”孙氏抽泣着说。孙氏兄长任昭武校尉,掌管皇城治安,手中有可用兵权。
“糊涂!你是要让整个丰东都知道在在被人掳走了吗?”云阔怒道。
孙氏捂着脸痛哭,她哭着说:“我只要我的在在好好的……”
云安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手脚被缚,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
外面很安静,只有赶车人偶尔呵斥马匹的声音。
她挪了挪身子靠近窗边,试着用牙咬着垂帘,扯出一条缝来。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太清,只隐约知道是条没来过的路。偶能见到一些远处房屋的影子,瞧着不是往郊外走。
外面的人打开车门,云安在一惊,急忙朝一旁倒下去,假装没有醒过来。
“啧,货色不错。”
另外一个人伸手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小子,别以为你打着什么主意我不知道,别多事。赶紧干完这趟差事,收钱走人!拿了银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着?别起那歪心思碰不该碰的人。”
两个人一边说着污言碎语一边将马车门关上,坐在前头还在断断续续地讲着荤段子。
云安在寻了个比较舒服些的姿势躺着,细细思索起来。
车窗很小,比她的头大了没多少,逃不出去。呼喊求救也是使不得的,又不晓得外面是什么情景,贸然惊动了他们,只能是打草惊蛇。跟他们拚命就更使不得了。
云安在叹了口气。她无奈地发现,自己只能等着盼着家里人赶紧来救她。
事已至此,她也能猜出来是谁害她。
云安在又想起了肖允宸。
小时候肖允宸总是笑话她贪嘴,说她长大了要变成小胖墩,会丑丑的。向来爱笑的云安在瘪了瘪唇,念在他是太子的身份没敢反驳,自个儿低着头掉眼泪。
肖允宸哪里见过她哭,一下子就慌了。他急忙说:“不怕,不怕。谁敢说在在丑,我把他抓起来扔进天牢。”
在在没有理他,还是低着头抹眼泪。
一旁的钟家小公子钟泽林嬉笑着说:“在在是担心变丑了以后嫁不出去吧?”
肖允宸只好继续哄她:“在在不哭了,等你长大了我娶你。整个御膳房都任你差遣,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第四章
随着年纪渐长,游屏阁里的学堂也摆着花卉盆栽将男女隔开。云安在和肖允宸只有在见面时行礼问好,再无半点交集。
只是云安在总是能收到各种各样的零食。
甜的、糯的、滑的、软的……
每一天都有,一天不落。
倘若哪日云安在没去游屏阁,第二日准会收到两份。
事实上,云安在并没有如肖允宸所说变成一个小胖墩,更没有变得丑丑的。相反,她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如今十四岁的她,脸颊虽仍有孩提的稚嫩感,可已经成为了整个丰东皇城最打眼的那一个小姑娘。
她总是脊背挺直,下巴微抬,唇畔含笑,眉眼如璀。她沿着漆红的宫墙款款走来,轻飘飘地走进了肖允宸的心里。便再也没有别人能入了他的眼。
云安在轻叹了一声,她一直都知道太子妃的位置并没有表面瞧着那么光鲜亮丽。这不,旨意还没下来,就已经有人要害她了。
马车一路颠簸,等到了地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那两个人解开绑在云安在双脚上的绳子,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却没有解开,他们将她拉下来。
“走!”其中一个人拽着捆绑云安在手腕的绳子,拉着她往前走。另外一个人朝着她不怀好意地咧嘴笑了笑。
云安在有些慌神。
他们居然没有带她去僻静的地方“处理”掉,而去到了一条十分热闹的小巷。虽然是一大早上,已经一片喧嚣了。
云安在瞟见巷子口的石墩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泥滚子巷”几个字。
这是一条十分脏乱的巷子,总是能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巷子两旁的二楼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娇笑声。与这两种声音相映衬着的还有女子、孩提的哭泣声。
“坐这!”拉着云安在的那个人一拉,云安在跟上不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昨儿刚下了一场暴雨,泥滚子巷这种地方自然不会有什么青砖铺地,全是泥地。
云安在摔在泥坑里,污泥染脏了她蔷薇色的长裙。
她很慌,几乎是本能地抓了把泥土抹在脸上。
因为她身上也染了大片淤泥,那两个人倒是没怎么在意她的脸。
“真是麻烦!”那人握着拳头差点挥过来,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两句,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收了拳头,催促着云安动作麻利点,别给他们惹麻烦。
云安在吓得身子一颤,急忙爬起来,听话地坐在那个人说的地方——脏兮兮的干草堆上。
她的确被那人的拳头吓到了,无论是幼时生活在镇西,还是这几年养在卫国公府里,她向来都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谁跟她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指责、拌嘴这种事情都是不曾有过的。更何况是朝着她亮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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