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酒成婚那一日,云安在跟着忙活了一整日。等到云安酒出嫁了,她也累得昏倒了。等大夫来诊过脉,却告诉她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她有了身孕。
云安在茫然地摸着自己十分扁平的肚子——该不会是误诊了吧?
道喜的人都走了以后,煮雨悄悄将花笺纸摊开,又研了磨,将笔递给云安在。云安在接了笔,笔尖垂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该写什么。
云奉启拿着拐杖点了点云安在脚边的地面,督促:“别懒着,起来走一走。”
“太热了,而且走几步就好累……”云安在苦了脸。
云奉启就笑,“我一个瘸子都能走一会儿,你也好意思找借口。”
云安在嘟囔:“你有嫂子扶着嘛……”
穆枢凌笑着抬了抬下巴,烹茶和煮雨立刻就走到云安在身边了。云安在不大高兴地趴在石桌上,嘟囔:“不走,不走!”
“在在,走一会儿对身体好。不能总这么懒着,否则生产的时候要辛苦了呢。”穆枢凌柔声劝慰。
云安在反驳:“才不是我懒,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懒!”
穆枢凌不禁语塞。
“来,你嫂子也累了。你扶着哥哥走一会儿好不好?”云奉启找了个借口。
这下,云安在没法敷衍了,只好不太情愿地起身。
穆枢凌松开一直扶着云奉启的手,虚扶了一下云安在,将位置倒给了她。云安在撑了一下后腰,走到云奉启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陪他在回廊中走一会儿。
云奉启的腿还没有好,最近每日都要让穆枢凌扶着走上两个时辰。他看了一眼身侧云安在的肚子,问:“七个多月了吧?”
“没呢,还有六天才到七个月。”
“呦,没想到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瞧着也挺上心的。当初不知道是谁要死要活不肯留这个孩子。”云奉启声音拉长,阴阳怪气。
云安在拧了一下云奉启的胳膊,愤愤道:“哥哥你是不是一日不挖苦我就不舒坦?”
云奉启就笑:“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我当时只是说气话嘛……”云安在低着头,气势委顿下去。
“萧且给你回信了没有?”云奉启问。
“没有……”云安在的声音更小了。
“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这么胡闹!你自己身子不舒坦了就给他写信发脾气,还说你不要这个孩子了,也不想想他看了这信得是什么滋味。要是我,我恨不得立刻回来掐死你!”云奉启又一次批评她。
“估计他也很想掐死我……”云安在哼唧了两声,“等他回来了我再解释……”
云奉启的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震惊地看着云安在,质问:“你没给他写第二封信解释?”
“我不知道怎么说……”云安在别开了脸。
云奉启手中的拐杖猛地敲了敲地面,大喊了两声:“枢凌!枢凌!”
正坐在凉亭里庇荫的穆枢凌闻声立刻提着裙角赶过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扶我回屋!我要被她气死了!”云奉启甩开了云安在的手,扶在穆枢凌的肩上,立刻就要走。
穆枢凌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云安在,可云安在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眼色。
“我说回屋去!磨蹭什么!”
“好好好,这就回去。”穆枢凌急忙扶住了云奉启,和他一块回屋。她也是来不及多问了,只好等云奉启消了气,再来打听这两兄妹怎么就突然吵嘴了。
云安在瞪了一眼云奉启的背影,她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小声埋怨:“就怪你!”
肚子里的小家伙忽然在她拍的位置踹了一脚,让云安在呆愣了好半天。待她反应过来了,才愤愤道:“连你也欺负我!”
当初她犹豫着要不要先给萧且写信,恰巧那时候得知自己怀了身孕。家里人都劝她要给萧且寄一封信去,怎么也要把这好消息告诉他。
云安在拖了几天就开始害喜。她孕初期的反应比一般孕妇要重许多,整日都在吐,就连喝一口水都要吐出来。且浑身无力,浑浑噩噩的。没几日就生了病,发起烧来。孕中不可服药,只好自己忍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是最怕生病,最怕死的。
所以,她就对肚子里的孩子生了大气。火气一上来就给萧且写了信,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又信誓旦旦地发誓绝对不肯给他生孩子。
奇怪的是这信一寄出去,云安在的病就好了,连孕初期的反应也没了。病好了,她就开始后悔不该寄出去那封信。家里人让她再给萧且寄一封信,可她一直拖着,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既没有再给萧且寄第二封信,也没有收到萧且的回信。
“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给我回封信。白教他那么多字儿了……”云安在小声埋怨着。
毕竟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不能久站。她最近又实在犯懒,就让烹茶和煮雨扶着她回房去。刚一回屋还没歇上片刻,宫里就来了人。说是丹妃娘娘请她入宫一聚。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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