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天轮缓缓上升的途中,她朝着安全区的宋元青笑着摆手,之前宋元青还很年轻,这会儿却已是五十多岁的模样,宋喜心里有些诧异,不过仍旧开心的笑着,不管年轻年老,都是她熟悉的人,都是她老爸。
父女二人就这么一直对视,忽然间,宋喜看到一帮穿着制服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们暴力的抓着宋元青,还有人硬要往他手上戴手铐。
摩天轮中的宋喜大惊,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用力拍打着玻璃门,大声喊着:“爸!爸!”
摩天轮的小车厢剧烈颠簸,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混乱中宋喜一把抓住旁边的安全把手,哭着大喊:“爸!”
她瞪大了眼睛,有人将她面前的眼罩扯开,宋喜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整个人都癔症了。
头等舱的灯光是昏暗的,只有宋喜头顶有暖黄色的光线传来,准确的说,是身旁乔治笙的头顶。
乔治笙左手中拿着宋喜的眼罩,贴靠她左臂的右手腕,被她死死的抠着。
飞机在颠簸,广播中传来机组人员的声音,说是飞行途中遇到气流,叫大家待在原位,系好安全带。
梦中的画面太过真实,宋喜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一起欺负宋元青,眼泪顺着眼眶掉下来,她慢慢的回过神,也认出面前的东西是飞机座椅靠背。那是梦,可她的情绪不能从幻境中抽脱自如。
乔治笙的手腕已经被宋喜紧紧抓住超过十秒,他一直在等她自己松开,可她却浑然不觉的样子,他先是将眼罩扔到她腿上,随即动了动右手手腕,他才刚动,那只手指纤细的小手就握得更加用力,像是生怕他跑掉。
乔治笙眉头轻蹙,已是不怎么耐烦,稍稍侧头瞥了她一眼,他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不是你爸。”
乔治笙也晓得她是做了噩梦,因为她刚才几乎暗哑的喊了很小的一声:爸。
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梦里面看见了什么,只以为是个过惯了好日子的官二代,突然失去庇护,就跟被丢下的巨婴一般,会本能的哭鼻子喊爸爸。
事实上,他这一句话,刺的宋喜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得疼。
她不知道自己抓的是他的手腕,身体的感觉还停留在梦里,她抓着那跟安全把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乔治笙被她非但不放手,反而越来越用力的反应给挑衅了,宋喜出神的望着某处,也不看他,任由乔治笙不爽的瞄了她半晌,最后他唯有自己动手,一根一根去掰她的手指。
宋喜很倔,他越是想掰开,她就越是用力扣着,跟八爪鱼的脚一般,紧紧地扒着不放。
乔治笙不知道她是在跟梦里那帮企图带走宋元青的人在较劲儿,他觉得她有病,所以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她不是捏他手腕嘛,他也干脆一把扣在她手腕上。
她纤细的手腕不够他一把握的,他用了五分力,宋喜立马觉得一阵忍不了的胀痛,本能的松开手指。
乔治笙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整条胳膊顺势往旁边一甩,嫌弃的口吻说:“是不是精神不好?”
宋喜的左臂摊放在腿上,手腕处还有来不及褪完的清晰指印,她呆呆的望着前座靠背发呆,任由眼泪模糊视线,大滴大滴的眼泪顺脸往下流。
乔治笙心情烦躁,原本还在看杂志打发时间,现在干脆一抬手把顶灯关了,黑暗中他闭上眼睛,但满脑子还是她在默默流泪的画面。
他见过太多的女人哭,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有人是真的委屈,有人只是作,但又有什么分别?哭解决不了任何的实际问题,所以他才会觉得掉眼泪的女人很蠢。
可宋喜的眼泪,不吵人,像是不需要别人来安慰,她也没想要用眼泪换取什么,就像现在这般,只要乔治笙闭上眼睛,他就可以视而不见。
乔治笙总会误会宋喜,一如此刻,他以为她因为他的态度哭,但宋喜却在想,梦里面宋元青没有陪她一起上摩天轮,可事实上,六岁那一年,他顶着严重的恐高症,陪她坐了二十五分钟的摩天轮。
第38章 不想让你占便宜
宋喜觉的梦里面顶多过了二十几分钟,但她醒后不久,广播中机组就在预告,飞机马上要降落在岄州机场。
乔治笙在她身边闭目养神,宋喜知道他没睡着,刚才他的刺儿话并没有伤她多少,因为她这人有个天生的优点,对于不在自己心里的人,生气也就是暂时的,他们本就不是朋友,她又能指望他对她多好?
静悄悄的擦干眼泪,宋喜望着窗外发呆,这会儿已经快要降落,她看到下面的马路灯火通明。
之所以会梦见宋元青,八成跟这趟来岄州有关吧。能见到程德清本人,她也好替自家老爸筹划筹划。
飞机准点降落,元宝起身拿了乔治笙跟宋喜的行李,乔治笙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宋喜,还以为她铁定一脸丧,跟谁欠了她钱一样,结果宋喜竟是面色无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淡定到他晃一刻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他在做梦?
下了飞机,三人前后脚往外走,出机口那里有人接,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岄州这么热的天,夜里九十点钟还有三十四五度,可男人却是衬衫西裤,扣子系得一丝不苟。
看到乔治笙一行人,他马上露出笑容,点头致意,“乔先生您好,我是程老的司机,程老派我过来接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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