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爷的后人!
“只能拖着!”皇帝发泄般将自己重重砸在椅子上,“真是不痛快!朕是个皇帝,却要用这近似无赖的法子来对付他们。”
御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外头时不时的高喊声。
玖荷安慰道:“其实现在是陛下占了优势。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急匆匆的上书,就是因为再拖下去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玖荷眉毛也竖了起来,“华一然听见陛下要朝臣推选人手入内阁,自知地位不保,便迫不及待上书弹劾世子,这哪儿有一点是为了百姓为了社稷?全都是私心,是为了他的权势,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次辅!”
卓长东也是一样的说法,“他们本该在把我还有妹妹两个都弹劾下来之后,等到他们的名声升到顶点之时再上书赶王爷出京的,甚至也不该是这样的场合,要在早朝之时,当着群臣的面,才好显出他华一然来。”
“可是现在他明显是匆匆忙忙召集了手下,他已经自乱阵脚,那便离失败不远了!”
皇帝何尝不是这样想,他甚至还想过要培养副手,要绕过那张名单上的官员行事,只是这过程并不容易,中间还有忍受华一然这等人时不时的骚扰。
一想到这个,他便没法冷静了,只是被玖荷还有卓长东这么一说,皇帝再次有了信心,高声道:“王显!去叫饭来!”又对玖荷笑笑道:“宫里申时二刻下钥,朕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在宫里过夜!那时候朕可就有法子对付他们!”
“要么脑袋,要么去净身房,他们总得留下一样东西才好!”
第86章
皇帝对上正七品的监察御史, 是敢显示自己的雷霆之怒的, 廷杖, 甚至打死几个也不在话下,因为都察院一共一百一十监察御史, 要么是才进入朝廷的新人, 要么是苦熬多年不得升迁之人,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 最多也就是给京城增加一两月的谈资。
况且这都是他们自己选的,一来弹劾是御史的升迁之道,二来被拉拢做了马前卒,究竟是个什么下场,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但是对上比方侍郎、尚书这样的官职,皇帝就要想一想了, 因为能做到这样的位置,身后无一不是一大群的门生、同窗, 这样的人一旦处理不好,动辄便是朝廷大乱……加上皇帝亲政不过数月, 打算趁着机会浑水摸鱼的人也不再少数。
比方太后当政那几年, 用的最多的便是平衡。内阁大学士被她巧妙的维持在了三个人这个水平,永远不能达成真正一致的意见。
至于其他朝臣,你反对哀家?好, 那哀家便支持你的政敌,扶持你门下最有前途的弟子。这么一来二去的,虽然太后对治国理政没有什么心得, 她甚至一辈子都没出过京城,进了皇宫之后几十年更是只出去过一次——给先帝送葬,但是掌握住了平衡这两个字,这十几年也没出过太大的乱子,除了钱家越发的有钱了。
再加上原来齐家人的评语:太后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这十几年下来,朝臣们的中庸之道是越发的熟练了,只要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下头百姓过得什么日子,能糊弄过去算完事儿。
但是皇帝不一样,他年轻有朝气,又有一群朝臣在他面前不叫他的眼睛被蒙上——且不说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就注定了皇帝不能跟太后一样,要平衡要中庸。
再说了,他可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跟终究只能是过客的太后不一样,他要的是个至高无上的权力,要所有人都不能糊弄他!
所以这一下午,皇帝如同困兽一般在御书房不停的踱步,不停地说:“朕饶不了他们!朕一个都不能放过他们!”
玖荷还有卓长东不住的给皇帝打气,等到皇帝的班底建立起来,等到他的威望竖起来了,这些人便不战而败,任他揉捏了。
只是要在御书房里坐一个下午……玖荷索性叫王显拿了布匹针线来,给小皇帝还有卓长东一人做了个荷包。因为不用绣花,只是裁剪缝补,动作很是迅速。
玖荷虽然自诩针线活不错儿,但是绣花这等精细的东西她也的确拿不出手,索性像是做百家衣一样,将各色布匹都剪了一小块下来,拼了个五彩斑斓的荷包。
“姐姐手真巧!”皇帝在一边夸奖道,又拿了荷包往自己腰间挂上,“给他做的可不能像我这个一样好看!”
玖荷笑了起来,“你这真是——宫里上进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精细到了极点。”她指着皇帝的扇坠,“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还能编出五福的样子来。这手艺可比我好多啦!”
“那我也要带上!”
玖荷那个荷包本来就好几个颜色拼在一起的,被明黄色的龙袍一衬,越发的醒目了。
三人在御书房里头坐了一个下午,等到外头的日晷到了申时一刻,那些跪在御书房外头不住的喊“国无二主”的大臣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不走也不行了,在皇宫里头过夜,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罪名。
众人就算是再不想走,也只得捶了捶因为跪了快两个时辰而变得僵硬的腿,互相扶持着出了皇宫。
皇帝看着他们的背影,“戎东边关百废待兴,江南一带又有水患,西南还有瑶民作乱,他们抛下正事一概不理,全盯着朕的家人,他们就是这么当朝廷命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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